“皇儿这半月受委屈了。”
颜景苏冷嗤一声，他的好父皇一直以来对他不闻不问，若不是姑姑将他从那残井颓垣的冷宫带出来，恐怕都要忘了还有位六皇子。
如今他已二十有二了，这份迟来的父爱真是再虚伪不过了。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
颜景苏俯身行礼，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足的。
“哦？何来此说。”
颜帝眼里迸发一抹兴奋，很给面子地递话，好让这好戏继续演下去。
颜景苏心下疑云顿生，颜帝变了，变了太多。
不过目前来看，颜帝很愿意配合，情况对他有利。
“父皇饶恕，这太监乃是企图造反乱党的内应，至于幕后之人……”
颜景苏对上湘王毒蛇一样阴冷的眼神，轻蔑地启唇。
“乃是湘王。”
“六弟，我瞧着你身后这两万精骑来势汹汹倒更像来造反的。“
湘王不慌不忙地辩驳，执一把折扇遮住了半张脸，看着确是个翩翩公子，若是忽略掉那永远充斥着算计的双眼的话。
颜景苏轻笑不语。
“陛下，微臣这儿有份宗辞，正是罪证。”着暗红官服的女官跪在颜帝面前，双手呈上。
此人是大颜唯一的女官乔钰，长公主一手提拔，官至正三品大理寺卿。
“此乃阉人小环子与湘王殿下来往密信，以及湘王结党营私，招兵买马等谋反罪证在此，望陛下明查！”
“是啊，陛下，湘王母家在京中横行霸道，丧尽天良……”
“湘王强抢民女……”
“陛下……湘王……”
底下太子党的附议声此起彼伏。
再说小环子不过一个三等小宦官，今日关公公伤了，才有机会到陛下身边伺候的。
不过是不是他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太子殿下需要他的死作为计划的一环，死人可以承担任何罪名。
可怜的小环子！
“无稽之谈！凭一个死人来污蔑本王！”
湘王眉头紧蹙，结党营私无所谓，都是父皇默许了的。
况且哪个皇子跟前没有站队的臣子，只是除了太子党，都不言正名顺罢了。
可是养兵之事他做得极其隐密，将人分散在各大兵营，只要他一声号令就可集结的三万人大军。
怎么会？不应该啊！
没关系的，那些人虽为他所用，却都是入了大颜军籍的，只需抵死不认就可。
况且凭父皇对他的疼爱，也不会为难他。
可是话是这么说，湘王心里却没底，他很有些时日没见过父皇了。
“父皇，您要相信孩儿啊，孩儿的母妃在世时，常常教导孩儿不可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啊！”
好大的孩儿！乔钰心里发笑。
湘王已过世的母亲贤妃是颜帝的心头好，这也是湘王受宠的原因。
湘王这是在打感情牌。
颜帝装模作样地翻了翻那宗辞，抚了抚下巴上那并不存在的胡须。
”嗯，皇儿放心……”
“父皇……”湘王暗喜。
“来人啦，把湘王……哦不是，这个庶民拖下去关死牢里去。”
“父皇！”湘王彻底懵了，不可置信地惊呼。
颜景苏：“……”
乔钰：“……”
太子党：“……”
成功来的太突然，仿佛是对他们精心布局的侮辱。
“陛下不可啊！”湘王党不明所以，纷纷跪下求情。
原本准备功成拂身去的颜帝停下脚步。
“一块儿吧，朕看你们感情挺深的。”
湘王党：“……”
颜景苏望着颜帝远去的轿撵，目光沉了沉。
颜帝从来不是一个大气的皇帝。
放在以前，早在他那一箭射出之时，颜帝就该发疯了，他也早已准备好了万全之策。
可是，颜帝不仅没有发怒，反而还乐在其中陪他演这一出戏，演置他最爱的儿子于死地的一出大戏。
颜帝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是一年前？
是了！
一年前，颜帝曾只身前往世外之颠求仙问道得长生之法。
道法得到了没颜景苏不知道，但从那回来以后，颜帝除了早朝，很少露面，后宫也不去了。
心性愈发地像一个世外之人了。
整天闷在他那乾坤殿，偶尔还脑子贵恙了似的给他送来问候信，或补品，或珠宝之类的。
当时颜景苏在忙一些事情，倒也没在意。
现在想起来，这些脱离掌控的变化真是让他脊背生寒。
“去好好查查老东西一年前到底去了哪里。”
其实吧，颜帝不过也才五十多岁，应该还老当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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