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见过一棵硬挺俊朗,生机盎然的白杨,深植大地,根系贯穿深层土壤,蛛网般延伸四散,寂静生长,内敛,宣告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坚定。
白色树干撕裂开深浅不一的褐色干裂纹路,随着时间推移越发深刻,枝干粗壮向四周张开,迎接初阳甘霖,暴风霜雪。温和,不语,独自生长,静默,坚毅持重。
谢素秋就是这样的植物,西北大地,耸立天地间的大树,他散发着沉稳有序、认真的气息,不同于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我喜欢这个人,我很笃定。
喜欢。我喜欢植物和自然界里繁衍生息不扰燥的动物。在这个普遍令人生厌物种里一眼看中的认可。像是簌簌清风里的树,在你的掌心落下一片叶子,他同我言语时的质感。
尖锐,显摆,刺探,大多数人一张口一伸手,就能听到齿轮“喀拉喀拉”转动的机械声,毫无诚意出于客气出于目的,来的生涩可笑。
“苏老师你好,我是制作人谢素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人声嘈杂,他就这么走过来没有一点居高临下,态度温和端正,和聒杂的环境格格不入。我是个刚进社会眼高于顶的不入流小作家,那时候谢总已经娱乐圈数一数二的小生,风头一时无两,这一下可以说的上是纡尊降贵了。
一众不拿正眼看人的势利眼里,他这个款的,简直是稀有物种,况且谢总还长得好看着呢,野性,张狂的帅,我算个没爹没妈的,看见这样的其实是有点走不动道,但那时候年少轻狂谁也不当回事所以看起来兴致缺缺,至于后来年龄大了却是不敢把一段美好的友情变质。
就这样交换了联系方式。都是实诚,直接,善良的人,相处起来自在舒服,细水长流的,眼看着认识快十年了。
确实是心存歹念。我也知道谢素秋多多少少有点喜欢我,但是我不敢赌,拿这份干干净净结结实实的友情去赌,我总觉得男人一旦沾上爱情这东西就长久不了,要么变烂,要么见光死,谈恋爱可有可无不值一提,没必要来这么一出给自己找刺激。
那晚吧,就是人疯了,可以这么说。上头了,没绷住,也有点赌气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能怎么回事,结果人家也没接我这一下,稀碎,尴尬了,整得我特别像个流氓,上下其手的,掉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