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期和花辞树说到做到,第二天果然去炸了一斋的墙。
无巧不成书。独孤在近来得了一部鬼怪录,又有了些扮鬼的新灵感,正想去寻伏周讨论一二,新挖通的地道就被塌下来的院墙埋了个严严实实,人也被震得眼冒金星。
当天,八斋的墙也塌了——独孤在把地道挖到了八斋的墙根底下。正在殴打陈工的七斋六子目瞪口呆,最后此事以衙内被八斋两位副斋长一人敲去了一大笔封口费作结。
相比之下,二斋就显得淡定多了,东邻一斋西邻三斋,塌个墙而已,小场面,连顾观音的猴都已经能和着爆炸声接着奏乐接着舞了。
事后,花辞树和文无期再一次对楚袅的眼光表示了深切的担忧:
“这点小事就慌里慌张,没出息!”
“心智低幼,不堪大任。”
楚袅忿忿不平: “才不是呢!衙内这是心思单纯,仗义疏财!”
“我看他是缺心眼,还跟姓文的一样爱装,不然怎么能从斋长的位置上被踢下来?”
“呵,你也迟早要被我踢下来,跟衙内一样的野蛮人。”
“你这是终于承认我是斋长了?”
“笑话,我才是斋长。”
……
二人从胆识到学识对衙内进行了全方位贬损,还句句不忘夹枪带棒地嘲讽对方,楚袅又是哄又是劝,最后还是没拦住,两尊大佛大打出手,墙刚修好,树又倒了。
楚袅气得直跺脚,往他俩的床上桌上撒了大半瓶痒痒粉,收拾上自己的小包袱并房间里的半袋苹果翻窗去了七斋。
“这不是楚袅吗?这大包小包的,离家出走啊?”元仲辛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
楚袅被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答非所问:“我找衙内。”同时,秉持着爱屋及乌的原则,楚袅给七斋一人塞了一个大红苹果。
“我怎么觉得你的苹果比我的大呢?”
“因为我漂亮又聪慧,特别完美,她当然更喜欢我了。”
“是是是。”元仲辛点头如捣蒜,“不过这东西,是衙内爱吃的吧?”
辛赵二人相视而笑,把手里的大红苹果咬得咔吱响:我家有儿初长成啊……
初长成的好大儿正趴在书堆上长吁短叹,马上要文考了,赵简抓他读书抓得严,然而衙内自小怕书,这几日头都快炸了。
“衙内!”
“楚袅!你怎么来了?” 一听小娘子的声音,衙内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装了弹簧似的从书堆上弹起来就给楚袅拉凳子。
“衙内你真好!”
多体贴呀,楚袅更觉得衙内无处不可爱,连笑起来露出的牙都比别人白,她看着他笑,自己也笑,一股脑把剩下的小半袋苹果塞进衙内怀里。
“你也好,大家都好,来,一块儿吃啊!”
楚袅啃了口苹果,甜滋滋。
“对了衙内,你这是念书呢?”
“别提了,最近不是要文考吗?赵简一天到晚盯着我念书,可累了!”
“文少和花少也是,什么事都要争个第一,轮着番抓着我念书……”
二人齐齐望“书”兴叹,顿生同病相怜之感,但其实楚袅的情况和衙内还是不一样的。楚袅机敏,人却懒散,出三分力能上及格线就绝不肯花第四分力。偏偏花辞树和文无期都争强好胜得很,怎么也不愿让八斋的成绩落于人后,变着法的督促她念书——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楚袅才肯动动脑子,与二位副斋长斗智斗勇,竟然真能一直不上不下地卡着线过关。
“你是因为这个离家出走啊?”
“倒也不是,他俩太气人了!”
“那倒是,连元仲辛都说想打他们俩。”衙内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你要不先在我们七斋住几天?不行不行,回头再吓着你……”
陈工这几天闹得厉害,连赵简的丫丫君都遭了毒手,可不能让楚袅遭这个罪。
“没事儿,我不怕的!”
话才出口,楚袅就闹了个大红脸,拽上她的小包袱急匆匆道:“我先走了!”
七斋是不能待了,小姑娘眼珠一转,转头去了三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