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雪又落,打破了昭和宫的安逸。
明齐灵宣公主被临国践踏而死,明齐出兵讨伐,败了。
我手中的杯子应声掉在地上,瞬间碎裂,茶水溅到我的裙边。
我瘫坐在贵妃椅上,赶走了所有人,将自己关在屋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可事实就是如此,铺天盖地的闲言碎语搅得昭和宫不得安宁。
我这些年步步为惊,就是能够不被人踩在脚下,任人宰割,可如今却将我撕的粉碎。
灵宣被践踏,明齐战败一度沦为各国的笑柄。
是什么时候起,一向不关心我的嫔妃谓我心忧,替我忧前顾后。
宫中下了场大雨,我在雨中苦笑,笑我那可笑的弟弟竟同时向两国送去质子。
宫门虚掩,我看到一个公公带着刘文宣往更偏的地方走。
后来每次上桌的饭菜总是少些,我问小桃她低着头说皇上近几日节俭。
节俭?哼!这陈国谁不知当今皇上淫靡成性,近宦官远忠良,朝中一半的权利都在宦官手中。
“小桃,你跟着我也有不少时日,应该知道我的性子。”
小害怕我,扑通跪在地上,“公主这些日子与明齐皇子走的很近,他的膳食不好就拿走了一点送给了他。”
凝禾素来怕人,怎会和他交好,也好,凝禾有个玩伴也不错,更何况他还是我的皇侄。
自那日起凝禾在我面前的话多了,也开始爱撒娇
“母妃可不可以给刘文宣做件新衣?”
钻到我怀里一个劲的叫母妃,我哪能不同意,“好好好,都有。”
除夕夜凝禾怕他想家,亲自包了他爱吃的饺子;夜里会趁我睡着偷偷拉着小桃给他挂灯笼。
时间再长些,她会带着刘文宣来见我,听他叫我皇姑姑。
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再见到亲人。
或许他们过得太美好,老天提前让他们分离。
刘文宣十四岁那年被明齐接了回去,成为储君。
凝禾伤心了好些天,时不时地去琼一宫走走,似乎刘文宣还在。
明军轻而易举攻入皇城,各宫仓皇出逃,乱成一遭,我却高兴得很。
我带着程茹的遗愿离开了皇宫,才倏然发觉宫墙很高,高到我用了十几年才走出来。
明齐的皇宫亦是如此,以前我从不觉得皇宫深险,只是觉得每日有父皇母后的疼爱,倒也过得潇洒肆意。
可如今亲人就在眼前,我再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情。
殿内的熏香令我喘不过气来,也不过是为了掩盖殿内的酒臭烟暖。
“张家是怎么回事?”
他像是早就预料我会这般问他,平静地说“张如韵淫乱后宫,其罪诛九族。”
“诛九族,亏你说的出口!你为了除掉张家,给张如韵按上莫须有的罪名,毁了她的名誉。”
“刘兆赫,你知不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少时他曾问我张家的权利太大会不会威胁到皇位。
我那时回答他,张家权利固然大,但为明齐南征北战,世代忠良,让他放宽心的用。
没想到他居然说张家功高盖主,不得不除。
瞧瞧,我一直认为的明君有一天会因为一句功高盖主杀了几代的忠臣良将!
啪!我怒不可忍,给了他一记耳光。
“母妃教你的贤明圣道都去哪儿了?你看看现在的明齐都成什么样了!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