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无忌?都及笄了还是小孩子吗?”
不远处长廊,两旁婢子侍立,长平长公主蹙着眉,站在最中间。
众贵女纷纷行过万福礼。
章元楚以退为进,先一步道:“长公主殿下,此事是元青的不是。元青一时糊涂,冒冒失失地失了分寸,有过不及。”
长平长公主拧着眉头,觑了一眼章元楚和章元青:“清远国公府就是这般教养?在外信口雌黄红口白牙地浑说,你们的姑母还有多大的脸面?”
长平长公主可不吃这套,搬出来远在皇宫的章皇后。果不其然,章元青脸一白,也是怕有人添油加醋到章皇后耳里,尽管心中不甘,却也忙说:“此事是元青的不是,还望曲二小姐见谅。”
“不过……”章元青一咬下唇,内心终是不甘,贫贫着,“就是不见曲澜霜的身影啊。”
“元青!”章元楚急忙喊住她。
长平长公主脸上阴沉沉的,声音也是冷若冰霜:“本宫吃酒有些乏了,去客房歇息,的确是唤了曲三小姐陪本宫说说话。本宫很是喜爱曲三姑娘,有问题?”
这回,谁也没出声,倒是傅珍月首先否认:“怎么……可能?”
“曲家表小姐,你若不信,方可一探究竟。”长平长公主将几人神色各异收入眼中,冷笑一声,“大家也可以一同前往,也就知道本宫有没有在包庇她,哄骗你们了。”
众贵女本就好奇心切,这么一听,你看我我看你,都随着长岭长公主走了。
一路上,暮色晚星,长廊灯无烬,星火璀璨,不远处还能听见欢笑声与爆竹声。
一行人脚步匆匆,却又不敢走在长公主前面。
客房苑里有压雪松枝,苑内亮如白昼,屋里烛光闪烁。
推开门,青花缠枝香炉点着香,氤氲的轻烟袅袅,玉刻湖光山水屏风后,映入一个人影。
这人影细看是一个姑娘,那姑娘侧躺在榻上,呼吸平稳。
凑过去看,不是曲澜霜还能是谁?
章元青脸色苍白,章元楚的脸色也好不在哪,看向后面,傅珍月的脸色更是苍白。
“她与本宫说累了自己歇息了。”长平长公主声音冷冷,“众人也都给本宫做个证人罢,也好证明曲三姑娘的清白不是?”
众人连连称是。
……
已深入深夜,而尚书府正堂明灯不烬。
何氏听说曲亦风着急忙慌将全家人聚集在正堂,自己回屋还没喝上一口热茶,又马不停蹄赶到这里。
一开始傅珍月还强装镇定,直到有侍卫将她收买的丫鬟扔进来,那丫鬟哪见过这场面,一五一十便全都交代出来了。
傅珍月面色如土。
傅珍月跪在正堂瑟瑟发抖,渝州夫妇不敢多言,站在老夫人身后忧心忡忡。
咣当——一声,何氏手里的玻璃盏掉落在地,玻璃盏片划过傅珍月的脸颊,留下一道可怖的伤痕。
“好啊!你个小毒妇!胆敢害我女儿!”何氏气的发抖,翠竹忙搀扶着何氏。
“我说过会让你从尚书府出嫁,给你寻个京城的好人家,会让你成为他家的嫡妻!你就是这么报答尚书府的?!这么报答我的?!霜儿有什么错,你竟然欲意找人让你哥哥污了她的清白?!”
“傅小姐,当初叫你一声珍月姐姐,如今想来,你还真不配。”曲澜堇冷眼相待,“渝州可是个好地方,风水养人,没想到却养出你这样心思龌龊至极的人!”
此言下去,不仅渝州夫妇和傅珍月脸色苍白,就连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够了。”
坐在主位上的曲亦风蹙眉,明明是一双满是沧桑的眼睛,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最好庆幸霜儿无事,若是霜儿有事,本官也绝不会手软!”曲亦风撇了一眼心虚的老夫人,“老夫人,傅小姐养在你膝下许久,若不是您纵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会有今日的一幕。”
老夫人。
老夫人。
他没有叫娘。
老夫人心虚不已,若不是她想着曲家家大业大,肥水不流外人田,可偏偏让这个没见识的丫头搞了这一出!
如今看来,是时候把傅珍月和渝州夫妇送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