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里百八十年,没遇上过一次热闹事,最后从上到下,全部都喝得东倒西歪,温客行今高兴,也由得这些恶鬼闹个够,自己心里盘算着事,同样也喝得迷迷糊糊。
最后还是叶白衣看不下去,强行把酒壶扯来扔了,将人半扶半抱的送回了鬼王殿。
偏那醉鬼还在那里嘀咕个不停,“老怪物,你干什么?还我酒来。”
“行了,也不看看自己那点酒量,还学人家喝酒!”叶白衣一脸嫌弃地把醉鬼扔到床上。
温客行不服气了,摇摇晃晃地撑着肘半坐起来,“我酒量怎么了,我能把他们都喝趴下。”
“得了吧!还把人都喝趴下。谁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心里没点数吗?”叶白衣那张嘴从来都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动作却轻得可以,把醉鬼的鞋袜退下来,摆放在一边,正想起身去打点热水给小醉鬼擦擦脸,冷不丁的就被人从身后勾着脖子,紧接着一个温热又柔软的身躯就贴了上来,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
“老怪物,你别走。”温客行整人黏在他身上,也许是真怕人跑了,一只手臂紧紧地环住他的颈项,一只手从后面探过来,环住他的胸膛,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急切地道,“老怪物,你不要走。”
醉酒后,略有些高的呼吸喷洒在颈项最敏感处,激起一连轻微的战栗,叶白衣声音微哑,“我不走。”
温客行不信,含含糊糊地问,“那你去哪里?”
叶白衣无奈,“给某个自诩千杯不醉的醉猫,打水洗脸。”
“我没醉。”
“行,你没醉。”跟个醉猫是说不清道理的,准备把人哄好了再说。
可显然温客行也不是那么好哄,“那你走什么。”
“我不走,行了吧!”
“行。”温客行放心了,微眯着眼睛,把下巴搁在叶白衣肩膀上,自得其乐地看着对方的侧脸,看着看着,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奇的事物一般大叫了起来,“老怪物,你的耳朵好红,是喝醉了吗?”
叶白衣几乎整个人都被温客行环在胸前,隔着单薄的衣物,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又细腻的肌肤,耳边又尽是那人含着酒香的呼吸,他就算是个柳下惠,这会儿也完全破功了,偏生那个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火的人,一点自觉也没有。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道,“你才醉了,我老人家酒量好得很。”
“可是你耳朵好红,像……”醉鬼歪着头想了半天,才嘿嘿笑了两声,大声道,“像糖葫芦。”
叶白衣不想与他争,从善如流地道,“好,好,像糖葫芦。”
温客行高兴得笑了起来,又道,“那我尝尝,甜不甜?”说着就探出舌尖向眼前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舔去。
舌尖舔过敏感的耳垂,叶白衣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感觉那丁香小舌舔的不是耳朵,而是心尖,全身的血液一瞬间不受控制的涌动起来。
在叶白衣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与人这般亲近过。就算当初对容长青有那么一点情思,他却从来没有戳破过,他们也一直止步于好友。两人在一起时多数也是饮酒赏月,击剑作歌。后来又于长明山上清修百年,没想到老了老了,竟然被一个小崽子占了便宜!
那一瞬间,平静了百年的心湖,像被人点了一把火,烧得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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