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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茯书忽地想起美味斋伙计述说的传闻,计上心头。
她故作无奈,叹息道:
楼茯书生为沿海人,却吃不到海里的食物,我夜寐难安啊!
栾娘嘴角微抽,合着某天夜里前一秒还说着话,下一秒就被委婉地请出屋门,再下一秒屋内灯光皆无。等缓过神来再轻声唤起,回答她的仅剩沉寂。
那个用秒算作计量单位入睡的人又不是她了?
栾娘没有拆穿,和楼茯书打了声招呼,走出了用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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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哪知道二人之间的交道,不明其相的她们真以为楼先生是吃惯了海里的食物,就再也吃不进其它牲畜的肉了。
虽然很难懂,但也能理解。
人各有异嘛!
-:“那也是没有办法,谁知道那海水被浸灌了什么,里面的鱼虾都死光了。”
-:“被冲上岸的尸体堆了一大片,还都奇形怪状,千姿百态的,可渗人了。”
-:“是呀!它们身上还散发着一股熏天的臭味,隔着很远都能闻到。”
-:“...”
楼茯书听着这群姑娘们三言两语地说着,若有所思。
她们描述的这么详细,不像是道听途说,更像是亲眼所见。
不过话说回来,城主那个阴险的老东西在事发后所做的举措也是蛮引人深究的。
他身为一城之主,在面临危及城中百姓生存环境的问题下,他没有下令彻查解决此事,反而第一时间处理了发现此类现象的渔民。
并用极端残酷的方式了结他们的性命,欲以“杀鸡儆猴”之势,堵住悠悠之口。
结果也是显而易见。
城主几乎杀光了靠打渔维持生计的渔民,连他们家中的妻儿子女也没放过,做到了不留余地。
鲜少存活下来的渔民也过着提心吊胆,天天东躲西藏,不得安宁的日子。
他们无时不刻都在记着所受的冤楚,昔日手足接连被灭口,可欲往海沿深处探寻的念头却从未改变。
海沿那头掩藏的真相,应当就是城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护的秘密。
以前的陇城就是他贺峥的一言堂,手握滔天权势,眼线覆盖全城。
没有人会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现在嘛...
…
楼茯书想到那个被自己的行径气到中风,瘫痪在床上说不出话,至今只能费力睁开眼的城主,总觉得自己有点草率了。
他这么能折腾别人的人,怎么轮到他一次就倒了?
莫不是平日里坏事做尽,被反噬了吧!
楼茯书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就目前查到的讯息来看,这老东西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罪不可恕。
欺压百姓、诱奸妇女、罔顾人命...
通敌叛国、官商勾结、贩买迷药...
这些还不是全部!
这种死不足惜的人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她不明白,石姑娘都把确凿的证据送到皇帝跟前了,只需他一声令下,城主府都能给端了。
他倒好,反手来了一出背刺,把他们软禁在客栈,就差明着说不信任了。
那邻国都把魔爪伸到沿海城镇了,他还以为过家家呢,小打小闹的。
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皇帝,楼茯书是一点好脸都不想挂,甚至想帮他给脑袋开个瓢,看看里面都有什么,这么能装。
甭说什么为了大局观,用帝王权术衡量手下人马对其的忠心程度。
今天猜猜这个,明天疑疑那个的。
在她看来,就是闲的!
要不...
偷偷摸到皇宫给他找点事干?
她看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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