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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璇虽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姑娘，却也是心思最细腻的那个。
她离楼茯书最远，却是第一个发觉她情绪不对的人。
小姑娘内心纠结不已，最后还是抿着唇，一路小碎步到楼茯书跟前，小声嗫嚅道：“先生，您可是有什么心事？”
楼茯书抬眸，望进少女圆润的小鹿眼，写满了担忧。
她顿时卸了厉气，眉眼弯弯，莞尔一笑：
楼茯书没有呢。
楼茯书我们小羽璇长大了，都知道关心人了。
羽璇听楼茯书这么说她，小嘴一嘟，略带撒娇的语气说道：“我早就是大姑娘了！才不是什么小羽璇。”
楼茯书挑了挑眉，笑意加深。
还不到豆蔻的年纪，不是小姑娘是什么？
她没再深究这个，把话题拉到了正轨上。
不过这会就不是单指羽璇一个，而是面向了所有姑娘。
楼茯书我给你们留的曲子都练得怎么样了？
声音戛然而止。
姑娘们垂下头，绷着身子，心里止不住地打鼓，想着终究是没逃过来自楼先生的问候。
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就在她们以为楼茯书会大怒时，却好似听到她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有几个胆大的姑娘憋不住好奇心，偷偷抬眼瞟了瞟楼茯书。
她还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忧色，似在犯愁。
老板娘适时地走过来，打趣道，“楼先生您就别吓唬她们了，她们呀，日日都有按照您的要求练习。”
“若不是我严格规定了她们的作息时间，她们怕是要练到废寝忘食。”
楼茯书何尝不知道这群姑娘肯学肯听肯练？
在思雅苑教学的那三日里，她就体会到了。
小至金钗，大至碧玉。
许是过久了清贫的日子，习惯了被人欺凌的疼痛，所以格外渴望被重视。
她们大多是被家里人卖进来的，老板娘虽拿着她们的卖身契，却待她们如同亲生女儿般。
不论贵贱贫富，有才与否，都一视同仁。
若说老板娘带给她们如母亲般的呵护疼爱，那楼茯书则带给她们从未有过的感受，有时宛如亦师亦友的长姊，有时又像清世脱俗的仙人。
虽食人间烟火气，却也难掩她若即若离的清冷感。
就好像，她随时会离开，随时会消失。
她们甚至有种预感，倘若哪日楼先生不告而别，都不足为奇。
所以她们格外珍惜楼先生授课的每一刻钟，屏息凝神，专心致志，恨不能时间停滞。
每节课下来，她们都受益匪浅，余味无穷。
楼先生不仅人生得姣好，举止大方，行为优雅，还弹得一手好琴。
最重要的是，她待她们真的好温柔！
尤其在授课期间，她兼顾到了所有姑娘，耐着性子逐一讲解她们存在的问题。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更何况她还是无条件教授她们。
她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想到这，姑娘们忽地抬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决定由羽璇担任那个发言人。
羽璇深吸了一口气，承着其他姐妹们的鼓励，对楼茯书说道：“先生所留的曲作我们都有认真练习，现今共奏一曲，烦请先生阅查。”
说罢，她同其他人一齐回到座位上，老板娘也走到楼茯书身旁站定。
她也是第一次听她们齐奏。
说是为了给楼先生一个惊喜，在合体排练时，把她都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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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
只一声响，楼茯书就听出这是她教给她们的第一首古琴曲。
《梅花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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