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离体……这啥死法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作为当事人的洛迪奥不明就里地挠了挠头，“还是说我现在还在梦里？我做了个梦给自己做死了，然后我就醒了？”“很有趣的想象，不过也不无道理。”埃利大笑起来，“各位，趁我还有时间，不如做个小交易。”“什么内容？”“我手里握着匹埃罗的一个秘密，一个能让各位甚至那位‘衔尾蛇’真正醒来的秘密……不过为了让这个秘密变成现实，我需要你们的帮助，相对的，我会给你们发个坐标——这个坐标里面就藏着这位小哥的身体……不，准确说，是能让他把身体和意识统一的那一部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愚者？”罗兰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又指了指埃利，而对方却突然一边点头一边大笑起来。“凭什么，哈哈哈哈，就凭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要拿他的命赌一把吗？我敢打包票，如果你们拒绝这笔交易，执意要离开的话，我不出三天就会在报纸上看到讣告。”
“这可不是在跟你们商量……你们懂的。”
“……好吧，你赢了，我们的确不敢赌。”短暂的沉默后，罗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很好，看来我们可以当队友了。”见到他的态度，埃利也满意地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他要踏出门的时候，一直站在门口的梅希斯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衣服。“埃利先生，我有点好奇……大家一直说的那位‘衔尾蛇’大人，真的一直在看着匹埃罗的一切吗？”
“这是什么话？”埃利饶有兴味地回过头去，“‘衔尾蛇’大人当然会一直监视匹埃罗，她要确保这里的一切都在正常运转啊。”“但是这样的话，就有问题了啊。”梅希斯仍旧抓着埃利，似乎还不想放他离开，“如果‘衔尾蛇’大人真的一直在看着匹埃罗，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维持匹埃罗的正常运转的话，为什么会出现好多不同的洛迪奥哥？”
“对啊，如果匹埃罗一直在用意识提取的方式制造新的手下的话，为什么做了这么久的事情还会突然出这么大的岔子啊？”埃尔法也附和起来，“还有，我们来的时候，那个‘乐园’的突然失控……这个东西是不是也在‘衔尾蛇’的管辖范围里？”“……”埃利露出了一瞬尴尬的神情，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两位，别想太多，‘衔尾蛇’大人为匹埃罗工作这么久，会出现一点点工作上的岔子也正常，对吧。”
“是这样吗？”洛迪奥从桌子上跳下来，“那你刚刚干嘛说我‘我还在做梦’的猜想是‘不无道理’？”“呃，这个嘛……”埃利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对了，吹毛求疵可不是好习惯。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对，就是这样。”
“是吗，那看来是我们想多了。这里的确是‘不受规则管辖的’，‘没有人能记得住的’，‘就连受伤也不会感觉疼痛的’现实乌托邦，而不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罗兰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音。“嗯，如果方便的话，这几条你也给一起解释解释呗……等等最后一条理由是怎么回事？”
眼见四个人都开始起了疑心，红发的愚者变得越发慌乱起来，目光不断在四个人的脸上扫视，最后，他重重叹了口气，举起双手投降。“好吧，我低估你们了……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起的疑心啊？不过既然都猜到这份儿上了，我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
“如你们所猜测的，现在的匹埃罗是一场脱离了现实和‘规则’的管辖的梦境，而这场梦的主人就是‘衔尾蛇’。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让整个匹埃罗都沉入她自己的梦中，但我能知道的是，这场梦中存在一个‘不该存在的错误’，这个错误不断侵蚀着这场梦，一直侵蚀了几千年——现在，这场梦即将崩塌了。”
“不只是因为错误的侵蚀，也因为‘衔尾蛇’自己——她只是一介凡人，这样强迫自己的大脑开了几千年的机，她也累了，这也是她现在无法让自己全天候监视匹埃罗，只能让她的手下，也就是我们这些愚者给她汇报匹埃罗的大小事务的原因。所以不必担心，现在我们谈论的内容是安全的，她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而最近，梦境崩塌得越来越剧烈，那个错误的手也伸到了我们这群人的头上——两周之前，愚者089和愚者072都消失了，一点残余都没剩下。所以她才要087接近你们，把你们带给她，让她再制造一批新的手下用以维护匹埃罗。”
“我之前的确是她的手下之一，不过并不是什么愚者——我给你们的那个坐标的指向就是我之前的办公室……之一，一座地下研究室。一次研究意外后，我发现了那个错误的藏身处，但也因为我发现了这个秘密，我成了第一个被‘衔尾蛇’抹消掉的人——然后087就借着我的身体诞生了，而且这个可怜虫还以为自己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那座研究室就是提取新鲜意识体的地方，去那儿找找看，你们会找到他的意识体的所在之处的。顺便，如果运气好，你们还可能遇到‘衔尾蛇’本人——我想是时候让她从这场梦里醒来了。”
“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去还这个‘核心’。那么，祝我们有缘再见。”
……
“你的话太多了。”087坐在浮于虚空的椅子上，双眼直盯着对面的人，“还有，为什么要我也听到那些东西？你到底为什么要强制唤醒我？”
埃利端坐在对面，手中的茶杯里已经空空荡荡，但他似乎不愿再添茶水。“只是想让你睁开眼睛看看事实而已。你跟我都一样，都是被‘衔尾蛇’骗过的人，我不过是想让你清醒过来而已。”
“说的倒是好听。但你怎么保证你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我的目的是拉他们四个人当盟友——你认为我有必要对盟友撒谎吗？还有，就算我能撒谎，那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迟早有一天我撒过的谎会一分不剩地返还到我身上。”
“……如果你的目的是推翻她的统治，那我就必须把这件事禀告给她，让她彻底抹除你的存在……我真心觉得，她当初的法外开恩是错的。”“但你还没这么做，不是吗？既然你没有第一时间就告发我，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在思考我说的那些话了？毕竟你曾经可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家伙。”
087沉着脸陷入了沉默。埃利看着对方的脸，大笑出声，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一口吞下，“好好想想吧，图多·扎伊尔，如果你真的要为了匹埃罗，为了她而效力，就不应该眼睁睁看着她滑向无法掌控的深渊——她已经在自己的岗位上待了太久，连最开始的愿望都忘了个精光。不过现在重新开始一切还来得及。”
“记住你说的，为了匹埃罗的繁荣，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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