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谧的夜,不同于白天的燥热,而是独属于夏夜的凉爽,更何况前面下过了雨,倒又增添了一丝丝凉意。
医院里,秦晖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他有许多处创伤,其中头部最为严重。
他昏倒之后,老师们都赶了过来,打了120,把他送往医院去了。
治疗出来后,许博文他们几个还有方婉、余祈之都守候着病床。
值得庆幸的是:检查报告出来后,好在秦晖福大命大,没有生命危险,头部损伤严重,导致大出血。在第一现场已经包扎了,再送往医院进行了缝合。
施暴的相关人员已经送入警局,关押七日,并进行处分与开除。
由于施暴的相关人员对于被施暴者造成了严重的损伤,将其索赔20万人民币。
另外,秦晖由于挑事在先,即将被学校进行了处分与检讨。
可现如今,秦晖至今昏迷未醒。
方婉守在他的床边。
病房里挺大,通体洁白,这医院较为偏僻,外面基本上都是安静的。
当夏夜的晚风吹拂进病房,洁白的窗纱随风舞动,皎洁的月光洒落了窗台,洒落了方婉的背后。
一点一点的,时而扑闪扑闪的。
倒是有了些许雅致。
方婉尽管有多少睡意,都不肯合上眼。
方婉悄悄牵起秦晖的手。
一只手是无比温暖的,另一只手是无比冰冷的。
方婉想暖暖他的手,却先被他的手冷着了。
方婉无奈地抽回手。
随后,方婉低沉地说道:“秦晖,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没保护好你。”
尽管方婉平时对秦晖是凶了些,但是她时常把秦晖挂在心上,总是关心他。
“刀子嘴豆腐心”。
这个词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自从秦晖5岁和方婉搬家后,她便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
不仅要做许多份兼职维持生计,还要打理家事,照顾好上学的儿子。
他们家租的房子,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
在秦晖15岁的时候,一直心心念念想买雅马哈的吉他。
几千块钱,对于一个贫穷的家庭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方婉表面上不允许,还训斥了秦晖一顿。
实际上她更加拼命的干活,四处找人借钱。
悄悄的给他买了。
秦晖很是高兴,在家自学了很久,现在倒会了很多曲子,自己也能自编。
所以呀,秦晖虽然很怕他的妈妈,但打心眼里儿还是十分依恋的。
余祈之已经回到家了,自己煮了饭,已经吃完了。
又去洗了澡,等他出来吹头发时。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了过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是:萧文娟。
萧文娟是余祈之的妈妈。
可余祈之并没有给她备注:妈、妈妈……之类的。
而是备注了他的妈妈的名字。
余祈之犹豫了一会儿,吹了吹头发才接通了。
“喂,余祈之。”
“嗯,我在。”
“学校不是月考了吗?你怎么没和我说啊?”
“……忘了。”
“结果如何?”
“照常发挥。”
“嗯好,这个月15000元给你打过去了,自己看着办哈!”
“好。”
“我和你爸正忙着工作了,不说了。”
“哦。”
通话结束,随即伴随着的是一阵“嘟嘟嘟—”的声音。
余祈之的父母每一次打电话都是问他的学习情况,连一句最基本的嘘寒问暖都没有。
大家也看到了,他们的谈话十分简短,仿佛就像两个不熟的人。
而余祈之面对这一切已经习惯了。
他从小就没与父母有多亲近,一家子都挺冷漠的,好像各过各的。
他渴望能像那些孩子一样,能被父母拥抱,能被父母牵手,能被父母宠在心尖上……
当他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想法后。
狠心地掐了自己的手臂。
“余祈之,你到底在奢望些什么啊?”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
他放下了吹风机,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是那么懦弱无能,胆小怕事。
他不甘心自己做父母的完美棋子,每一步,都已经为他计划完整。
他想做自由鸟,却发现自己身在囚笼;他想做波涛浪,却发现自己身在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