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耳边响起一阵电子设备的声音。
“坚持住!秦晖!”
“呜呜!秦晖,叫你别惹祸了!”
“……”
“他们下手未免重了些……”
“草,那群王八蛋,可太不是人了!”
“唉—,先别管他们,秦晖的伤势要紧。”
接下来他们说的话,秦晖听得逐渐模糊,直至听不见……
过了一天,直到第二天下午。正值烈日炎炎,燥热无比,却暖不了余祈之那颗哀伤的心。
“阿姨,我又来看他了。”
余祈之身穿一件短袖衬衫,手上提着一大筐果篮,走进9号病房,带有磁性和一丝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来了啊,我去给你搬张椅子哈。”
方婉见有人来了,把悲伤的情绪收了收,礼貌地对余祈之说道。
尽管她收敛了情绪,但她红着的眼眶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余祈之看到了:“不必了,我就是来看看他而已。”
他顿了顿:“……秦晖他……现在怎么样了?”
“状况好些了,但还在昏迷中。”
方婉压低声音,看来心情不太好。
随后,她又补上一句:“秦晖天生胆子就小,他是怎么敢和一群人打架的!”
说到这儿,一向坚强泼辣的方婉再也忍不下去了,放声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他……他怎么敢的!呜呵呵—”
方婉哭得撕心裂肺。
站在一旁的余祈之低下了头,那句“对不起”是怎样也说不出口……
方婉哭得越是厉害,余祈之心里那颗自责的种子埋得越是深,越是让他痛苦。
下一个瞬间,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变得乌云密布。
“嘀嗒—,嘀嗒—。”
细雨骤然落下,让路上的行人措不及防。
各个慌乱无比,东跑西窜。
只有余祈之一个人显得沉着冷静,与慌乱的路人对比,倒显得格格不入。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走出了医院。
夏天的雨总是如此迅猛,倒像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一般。
雨很大,“呯,呯,呯……”,大颗大颗的打在余祈之的伞上。
余祈之脸上带着愁绪,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七岁的青春少年该有的……
下一刻,一两滴雨水从他的脸颊上流下,是热的,是烫的。可他撑着伞,雨水又怎么会滴在他的脸上呢?
“秦晖,对不起……对不起……”
余祈之小声呢喃道。
“那是我的事情,你明明……明明可以不管的。你为什么……为什么执意要这么做呢?你……你个傻瓜!”
他声音沙哑而又低沉,还带有一丝哭腔。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在意一个人,第一次为一个人流泪。
另一边,秦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他,一个人躲在房间。
房间外面,是一阵吵闹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你天天出去赌博喝酒,家里都没有收入了!你叫我和秦晖怎么办?”
“你别给老子扯那些有的没的,快点!给了钱我就走!”
“家里的钱都已经被你挥霍空了,哪还有钱让你拿?”
“擦,我信你个鬼!昨天我都看到了,那柜子里不是有钱吗?”
“不行!那是你儿子的学费,秦淮昌!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啊!”
“滚开!”
说完,只听见玻璃瓶摔碎在地的声音。
等秦晖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间。
方婉就换了副面孔:“秦晖,你怎么出来了呀?”
秦晖望向柜子那儿,柜子已经被打开了。
里面空空如也。
“妈妈,爸爸又欺负你了吗?”
方婉上前抱住秦晖,边抽泣边道:
“秦晖,我们要搬家了……”
“妈妈,我们搬去哪儿?”
“去一个没有爸爸的地方,只有我和你。”
“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