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所有后来的著作,都不能和《西行漫记》相比拟。即使是杰出的报告文学,在事过境迁之后,往往成为明日黄花。唯有43年前写作的《红星照耀中国》是终是许多国家的畅销书。直到作者去世以后,他仍然是国外研究中国问题的首要通俗读物。他在全世界有亿万的读者,这是并不奇怪的。他是忠实描绘中国红色区域的第一本著作。初版《西行万济》除了有关西安事变和《关于**》部分引用了尼姆·韦尔斯的笔记材料以外,都是他亲自采访的第一手资料。更重要的是斯诺西北之行,正值中国和世界局势大转变的开端,1936年,中国正酝酿着由长期的**内战转变为对日本帝国主义的全面抗战,而这也就是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序幕。这一切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工农兵群众和革命知识分子艰苦奋斗所取得的丰硕成果。由于斯诺惊人的洞察力和敏锐的分析能力,才使他认识到了问题的本质,而这是西方所谓“中国通”所不能办到的。
正如斯诺为中译本《西行漫记》出版写的序文里所说:“从字面上来讲,这一本书是我写的,这是真的。可是从最实际主义的意义来讲这些故事却是中国革命青年们所创造,所写下的。这些革命青年们使书本所描的故事活着。……他们的斗争生活就是书本描写的对象。……此外,还有***,***等人所作的长篇谈话,用春水一般清澈的言辞,解释中国革命的原因和目的。还有几十篇和无名的红色战士、农民工人、知识分子所做的对话。从这些对话里面,读者可以约略窥知使他们成为不可征服的那种精神,那种力量,那种欲望,那种热情。——凡是这些钻不是一个作家能创造出来的,这些是人类历史本身的丰富而灿烂的精华。”
现在的中译根据英国格兰茨公司1937年版重新译出,从1938年复社版中译本所具原书是相同的。复社当时未译《那个外国智囊》一节,现在补全,这是很好的。从内容来看,这一部分是关于党内路线斗争的叙述和分析,大部分资料是从当时***和其他领导同志谈话中得到的。现在看来,这一部分仍然是重要的历史资料。
显然,斯诺在当时还没有机会读到***的正在写作的《实践论》和《矛盾论》。但是在书本的章,他引用了列宁的这一段名言:“一般历史特别是革命的历史总是比较优秀的,政党最先进的阶级的最觉悟的先锋队所想象的更富有内容,更多种多样,更生动活泼‘更巧妙’。这是不言而喻的,因为最优秀的先锋队也只表现几万人的意识、意志、热情和想象;而革命却是在人的一切才能特别高度和集中的表现出来的时候,由千百万被最尖锐阶级斗争所激励的人们的意识、意志、热情和想象来实现的。”
这也就是说,千百万人民群众——不是少数领袖们——的革命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可以说,这是《西行漫记》这一本书的总结。
今天,在又一次伟大的历史性转变的日子里,为了解放思想,开动机器,大踏步向社会主义社会现代化建设迈进,重读43年前这样一本书是值得的。
1979年八月于热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