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槿茕死死咬紧牙关,他现在不仅要忍受引糜膏带来的副作用,还要克制体内寒毒的发作。
“唔……”
陆槿茕颤颤巍巍地抬手,他凝神片刻,却怎么也使不出内力,反而有一股钻心的疼痛,顺着经脉抵达心口。
“这就是引糜膏的威力么。”
若是以往,每到月圆之夜,陆槿茕虽然也会浑身冰冷,经脉被冻结,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明显感觉得到,内力在飞速流失。
不过他可以以毒攻毒,调转周身未及时流失的内力,与寒毒对抗。
全程除了冷,并不会有痛觉。
但是这一次,他却深刻感受到了那股痛意,不仅如此,他甚至做不到以毒攻毒——因为引糜膏。
看来这回,怕是要折损于此了。
陆槿茕自嘲一笑,尽管他仍然不甘心仓促死在这个地方。
终于,身体上的疲惫占胜了精神上不甘,那双格外锐利的眼逐渐涣散,失了隽烁光采。
……
再醒来,入目是一片天光大好的景象。
“小伙子,醒啦?”
耳畔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陆槿茕扭头望向声源处,却见是位白须老人。
他费力地张了张口,老者像是料到他要说什么,不等他出声,便先一步开口道:“你是要问你妹妹吧,她现在在后厨房熬药,你……”
不等他话说完,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大夫,你看这次药对不对?”
“哎?”临萝端着药碗停在原地,与陆槿茕平静的眼睛对视,“啊——表哥!你终于醒了!”
临萝眼珠咕噜一转,嘴角已经撇向下,乌润的眼瞳一眨一眨地,好似随时要落泪。
“表……妹?”陆槿茕僵硬地吐出二字,一脸核善地冲少女微微一笑。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来龙去脉。
临萝:嘤!吾命休矣!
*
打发了大夫,临萝这才坐回到陆槿茕的身边:“距离我在山洞中发现你算起,你已经昏迷了七日。
在你离开后,影门的人突然出现,惊动了永安侯,他们为了斩草除根,顺手把他解决了。
之后又有一伙人替我截住了影门的人,光看功夫,应该也是影门的人。”
临萝和盘托出道。
其实在陆槿茕离开后,临萝本来是要打探一下永安侯与谢尘微有没有联系。
试想,陆槿茕不会平白无故隐晦问起寒水,而且还是专门在永安侯的瓦顶之上。
所以临萝很快想出,陆槿茕此举是要让自己插手了。
只是到底可惜了。
“死了啊……”
陆槿茕虽然语气唏嘘,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漠然至极,好像根本不关心那人的死活。
尽管确实如此。
估计我那个傻哥哥得费些气力,再培养一枚好用的棋子了。
*
影门——
“派出去的人全死了?”
身着白衫的男子缓缓转身,细长的脸庞闪着妖异的精明,一双眼睛半眯成线。
“回禀门主,本来我们的人在溪山的时候就能拿下‘翎’的,只是路上被右使的人绊住,再然后,我们派出的人大多折损在‘翎’的手里。”
“右使……还真是他养出的一条好狗啊。”
白衫男子脸上神情不动分毫,但跪在下方的手下却如临大敌,重重将头磕在地上:“请门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