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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归矣

轻舟寻见归路

黑影越来越近,褚时舟拔剑准备拼死一战,剑出鞘的瞬间,他看清楚了奔来的黑影是一个脏兮兮又穿着破烂的小孩儿。

那人十一二岁的模样,像是男孩儿,两只脚脚底都绑着一个比脚大三四倍的木板,身后绑着根粗长棍子。

小孩儿用胳膊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试图盖过雨声对褚时舟高声道。

女孩我是来救你的,别乱动,快躺下!

褚时舟不明所以,但别无他法,直觉小孩儿是来救他的,还是照着做了。

小孩儿取下身后的棍子,自己握住一端,另一端叫褚时舟拽住。

女孩现在听我的,我数三声,你拽住棍子别松手,然后你的双脚,要像在水里一样游动,我是来帮你的,明白吗?

褚时舟来不及说谢谢,就听见小孩儿数了三个数,整个人便被带动着往前拽。

他的双脚也似在水中不停摆动着,或许是小孩儿力气小,直到两人都快累趴下,褚时舟也才只出来了一点点。

为了活命,褚时舟安抚着小孩儿叫他鼓起气来,小孩儿也有意帮忙,又憋了一口气拼命拽。

很快,褚时舟整个人便从泥潭中出来了,不等呼天告地,在小孩儿的带领下,两人顺利走出了泥潭。

到了安全地带,两人寻了处草垛子歇脚,褚时舟还未缓过来,生与死的边缘感尚且在眼前漂浮。

小孩儿没多想,以为褚时舟是太累了,从衣袖中摸出一个油纸包,一层层拆开,里面是半个泛黄的白馍。

盯着馍思虑半晌,小孩儿还是下定决心掰给褚时舟半块。

女孩这是白面馍,饿了就吃点吧。

眼前出现一只脏兮兮的举着半块馍的小手,褚时舟思绪被牵回来。

他婉拒了小孩儿,猜到这可能是小孩儿唯一的口粮,想了想,又从腰间摸出几个碎银塞到小孩儿手里。

褚时舟救命之恩,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这算是一点心意。

为方便日后报恩,褚时舟接着又问。

褚时舟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小孩儿眼神盯着褚时舟,咬了一口馒头,嚼了两下咽下去,打了个嗝。

女孩我没有名字。

小孩儿眼神又瞟向别处,声音明显低了几分。

女孩我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听着小孩儿可怜的身世,褚时舟有些动容。

起码他还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有名有姓,有月儿姐照料,可是这个小家伙才是真正的孤身一人吧。

褚时舟边伸手捏了捏小孩儿的脸。

褚时舟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小孩儿满脸惊喜。

女孩好呀好呀!

褚时舟思索片刻。

褚时舟“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我为你取名陌归如何?

小孩儿如视珍宝般捧着这个名字,不停地沿着褚时舟的笔迹比划着。

褚时舟觉的小孩儿可爱,伸手便要揉他的头。

忽的,小孩儿依旧捧着手,只是抬头问:“可我是女孩,女孩能用这个名字吗?”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褚时舟才明白陌归是个小女孩儿,他一直以为她是个男孩,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褚时舟自然可以。

女孩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褚时舟我叫褚时舟,时光荏苒,沧海行舟。

褚时舟又将自己手心朝向陌归,在手心写下自己的名字。

雨势减小,褚时舟也不多留,向陌归问了条通往北国的路,简单告别后两人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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