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绿色的长发沾上灰尘,陈确抬起头时额发染黑一片,何恪嗤笑一声满脸嘲讽。
“你在嘲笑我是吧!何恪!“陈确怒吼挣扎开何恪的束缚。
不远处最先认出陈确的女人挪开脸,此刻的她对于自己认出陈确这件事感到丢脸。
何恪跟陈确差不多高,站在一起气势相当,给人一种他们随时要打起来感觉。
“何恪,暴力只会赶走爱情。”
陈确挑眉看向何恪。
就在这时白野从远处走过来对陈确笑笑,转头看向何恪:“别太丢脸,所有人都看你们。”
何恪这才注意到呆在审讯室外的人全都看着他们,丝毫不掩饰目光。
跟陈确一块过过副本的人甚至小声讨论了起来。
“白...”
“白野,没想到你也在啊,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久别重逢,对,久别重逢。”
陈确一把抱住白野久别重逢说个没完。
想起跟这个人一起过的那场副本白野勉强笑了下:“把搁在我腰上的刀先收起来再久别重逢。”
美工刀刀片抵在腰腹,仅差几厘米就能划破皮肤刺进身体里。
陈确哈哈笑了两声收回手:“别来无恙。”
活落排队的人已经到了最后几个,陈确后撤两步:”犯罪精神楼一层见,何恪。”
说完这句话三人又互相对视几分钟才从对方的视野中消失。
陈确重新回到犯罪精神楼,一脚踩碎一个玻璃瓶子。
刚才和何恪的再次相遇让他心情颇好,他抬手用藏在腿侧的手枪击爆了被他抓来的两个玩家。
距游戏开始他已经杀了十六个玩家了,加上刚才两个一共十八人了。
最会拖后腿的废物铲除比留下更加安全。
弹匣里还剩下两发子弹,他抹干净鞋底的血液迈步走出一楼。
楼外大阳比预想中西落的还要快,当一切重新开始流转时陈确才忽然实识到那已经是九年的事了。
他迈步向外走,身边是鬼又捕获了一人的消息,他吐舌吐槽人的无能与懦弱。
白野和何恪两人距离犯罪精神楼有不短的距离,听着耳边的风声何恪呼出一口热气。
他想去找到陈确,找到那个无理的狂徒。
“去吗?”白野看着中指指尖问。
何恪转头去看白野却发现白野的注意力已然全部聚集在了那根手指上,
“你在看什么?”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白野答道:“没事。”
何恪大概计算了下从这到犯罪精神楼的距离:“我要去,你呢?”
白野摇了摇头:“我去跟同伴汇合,你一个人小心点。”
离开藏身点何恪一路平安来到犯罪精神楼,还未进楼就看见站在门外晒太阳玩枪的陈确。
那一头粉绿色的头发着实引人注意,他往前走了几步停在陈确对面两米远处。
“一分四十二秒,陈确你杀人了。”
从回到副本到何恪到达共过去了一分四十三秒,际确低头看了眼手背上不知何时沾上的血渍。
看着眼前的何恪的模样,陈确有些恍惚:“你今年是不是二十九了?”
“是。”
陈确一脸惊恐捂住嘴:“老男人,三十大关了都。”
刚过二十七岁生日的陈确属实是忘记了何恪比他大两岁这个事实。
就在这时系统又播报了鬼消耗二十人数治愈伤口的信息,只是这次却没有玩家消耗的提示。
另一边目睹了三个玩家攻击鬼后自杀的场景的白野碾灭了烟。
乔以寒蹲在他旁边对于底下那群英雄的慷慨不为所动.
无用功,她在心中吐槽。
成倍增长的人数,接连的物理伤害,无法知晓的剩余玩家数足以让鬼明白意义在于何处。
并且无畏的为了团队胜利而牺牲生命有什么意义吗?
仅仅为了葬礼上的两滴泪吗?
刚恢复伤口的轩辕子显站直身体深吸一吃用手指对准自己眉心:“不然杀了我,不然等着被我杀死。”
挑衅的话语散落在空中,一枚子弹擦过他的耳垂射进地里。
一张纸条从眼前轻飘落下,轩辕子显捡起纸条:回前你的挑衅。
天台上乔以寒丢掉空匣的手枪眯眼吹了口气:“差一点就可以打掉耳垂了。”
何恪走进犯罪精神楼旁的梧桐林里,陈确跟在他后面:“没埋尸体,没埋尸体,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啊。”
忽视掉身后聒噪的复读机声音何恪停在一棵树前。
他蹲下身,用手一点点拨开面上的土。
不到半米一只苍白的手出现在眼前,何恪没了继续挖下去的想法。
“得,你不愧是你。”
何恪伸手撑住树身刚准备说些什么整个人就突然消失在了陈确眼前。
惊恐下何恪下意识朝前伸出手,而后他跌进柔软的床铺:“玩家,进入游戏”
熟悉的游戏进入音,何恪从床爬起来看见了十八岁窝在家里打游戏的自己。
他伸手碰上房内中央突兀出现的树干,发现自己的手能够自由穿梭。
而呆在树外的陈确正看着一只手在自己眼前进进出出。
十八岁的自己并不惹何恪关注,他伸手重新从树中出去。
“你知道我刚才看你的手进出有多恐怖吗?”
何恪敷衍嗯了一声转头就把陈确往树上按,再三确认际确和自己都无法通过树后才松手放开了陈确。
额头被撞红的陈确捂住额头瞪了何恪一眼:“狠心的男人。”
在树上做上标记,何恪数了下共有六十二棵树,围绕犯罪精神楼种了一圈。
回到原处拉起陈确随机塞进一棵树里:“待到不能待再滚出来。”
被迫进入树里的陈确嘟囔低声骂了何恪两句。
“你怎么还不去死!”男人一巴掌扇上躲在沙发后的男生脸上。
瘦弱的男孩穿着校服,头上沾满了灰尘,漂亮的眼睛紧盯在死去的猫。
猫咪脖子上挂着银色的铃铛,一身灰白色的毛被灰尘染黑。
男人定制的西服胸口处别有铭牌——陈何声。
陈确饶有兴致看着他的父亲对小时候的自己的咒骂,欧打。
依稀记得那时候家里发生巨变,母亲意外去世,父亲工作出错职位降低,工资缩减。
自从那天起父亲便将所有的怨气都发在了自己身上,时间太过久远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陈确也记不住了。
无祝掉客厅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情陈确走进自己儿时的房间。
借着回忆陈确从某本书中抽出一张合彩,上面是他和他的母亲。
照片背后有一小段母亲留给自己的话,那时的他看不懂父亲也没读给他听过。
长大后这件事也就慢慢从记忆里消失了。
将照片翻面,还未看清照片后的内容陈确就已经回到了何恪面前。
“两分十四秒,你干了什么?”何恪问。
陈确看向何恪:“试图揭开记忆截点中未被知晓的东西。”
何恪记下陈确总结的触发点,伸手碰上已经进入过了的树,粗糙的树皮莫名有种熟悉感。
“干嘛?回忆恋爱吗?”
粉绿色脑袋在眼皮底下里动,何恪抬手一巴掌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