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简单翻找一遍后白野拿走几本封皮破旧，卷页的书，离开屋子来到后院找到记忆里那处低矮的地方，移开灌木丛轻松翻了出去。

　　王虎家的后院连着一条凄凉的街道，偶而有卖豆腐的路过才能听见一点人声。

　　以前王虎父母不在家的时候王虎就从这儿爬出来玩一整天然后再爬回去。

　　顺着土路走，路过一间茶馆白野听见里面说书的声音，他摸了摸口袋仅剩的钱还是走了进去要了壶茶。

　　说书先生今年四十有八，平日里会说的故事只有那么几篇，有些老人会认真听他说，其他的人则是喝茶等新来的说书先生讲些没听过的故事。

　　“传说一百年前，我们这儿有一位痴情人，他所爱之人马上就要成亲了，但自己却因为与其同为男子而无法厮守一生。”

　　旁边人已经开始打哈欠喝第二壶茶了，有个做的离白野近些的姑娘还给他递来一块糕点。

　　姑娘应该是听多了这个故事见白野一脸认真的模样省略了一大堆形容词把整个故事说给白野听。

　　“这就几句话，男子得不到心爱之人去求神仙，神仙告诉他在心爱之人成亲夜上服用烛火下的纯净之肉就可以变成女人了。”

　　置下茶杯白野一口吃掉精致的糕点：“什么叫做烛火下的纯净之肉？”

　　姑娘摇摇头：“那老头是这么说的，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年过四十的说书先生历经风霜被叫老头好像不是很冤。

　　说书先生每日都靠说书的时间赚点铜板，说的时间越长拿到的铜板就越多，所以他的故事总是有不少华丽但没必要的词藻，白野听了两杯茶就没兴趣给了钱走回家去。

　　刚走出茶馆就又碰上了王虎，他身后带着一群年轻男子挡住门白野侧身让开以防引起新一轮冲突。

　　王虎领人走进茶馆，浩荡荡一群人立马占了一半位置，就在准备离开时白野听见茶馆小二对着说书先生大喊了一声重新说一遍刚才的故事。

　　走在路上，脑子里面的何恪打哈欠说：“王虎应该经常去茶馆听刚才那个什么什么纯净之肉的故事，话说你拿的那几本书里面有没有什么传说之类的？”

　　白野拿了五本翻看痕迹最明显的，从书的新旧程度排行先后分别为——

　　《百药集》，《古法制药》，《草药图集》，《炼药入目》，《古药配法》。

　　每一本翻开除去开头的引入每一页都要不少批注，甚至有几页还夹杂了好几张额外的注释。

　　“他怎么会对制药这么感兴趣？明明家里就没有亲戚是做这一方面的。”

　　白野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把这几本书收好以免被别人看见。

　　回到家，“何恪”已经不在屋里了，白野前后院都找过后确认那人离开立马拿来纸笔开始一页一页看过去。

　　百药集有一药被单独折起，图画兼备，批注却不多。

　　古有一仙丹，名意满，服此丹者方可化男为女，其肉体半柱香后暴毙死亡，所用为：烛火之纯净之肉，松山白雪，枯草竹，残月莲。

　　配方下面是一行潦草粗犷的字：后三药已被后宫尽数买走，唯第一药至今无人知晓其模样依流落人间。

　　何恪点燃香烟：“没想到王虎真的想变成女的，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白野继续看后面几步只是这次有了明确的目的：“这个纯净之肉应该就是任务完成条件了，且不管王虎当不当女的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再去偷点书来。”

　　彼时烈阳点头，虽有微风拂过依旧热的人满头大汗，白野看了不一会书就燥热地四处走动。

　　先是翻到多年前王虎写给他的书信，后是翻到刻有那人名字的木牌——宋雅。

　　时自中午，宋雅终于回了家拎着一篮子蔬果肉米满脸笑意去牵白野的手。

　　躺在白野脑子里的何恪被自己这张脸的表情吓得打了个哆嗦，他拼命忍住呕吐的感觉选择眼不见为净。

　　“良人村中刘姐今日成亲邀我们过去呢。”宋雅眉眼弯弯拉住白野的手臂硬是把人拉去了成亲现场。

　　正厅正在拜堂，宋雅被被人拉走去帮忙，留白野一个人欣赏别人成亲现场。

　　“一拜天地。”老阿婆嗓门大音调高，手断茶盏面涂红。

　　“二拜高堂。”新娘的盖头稍往前移，新郎满脸欢喜紧紧攥住自己的吉服额头冒汗。

　　“三夫妻对拜。”啪啪啪的鼓掌声响起，老阿婆把茶盏递给新郎叫他对着新娘倒下。

　　这是村中的习俗，说是把茶倒了就能把之前的污秽一并倒掉。

　　新郎倒完换了新娘，被拉走的宋雅也回来了，她手里揣了颗糖趁没人注意到他们立马把糖塞进白野手里。

　　“我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我该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人了。”

　　对于钢板直的何恪来说最浪漫的事情就是你做事我不打扰，偷摸塞糖什么的他只在意糖有没有融化粘在自己手心里。

　　咬碎奶糖，客人陆续坐上桌吃饭白野吃了几口就找借口离开前院了。

　　“你不用吃饭吗？”白野绕着屋子四处走动，等到差不多时间再回去。

　　何恪抽干净一盒烟：“不用，你去吃的就是了。”

　　回到桌上已经有人酒过三巡唱起歌来，新郎在的那一桌酒开了五壶人倒了三个。

　　不知道吃喝了多久有人一拍桌子说要去闹洞房，正被宋雅疯狂投喂的白野一听立马脱身离开。

　　这次闹洞房的领头不是王虎，白野原以为王虎没被邀请结果就看见王虎站在领头人不远处拿着一把银子把玩。

　　几个闹洞房的也就是借着酒劲胡闹了一番，新娘本人并没有被怎么样，一阵乱闹后又重新喝起酒来。

　　不着急回去的白野趁乱混进一堆老阿婆里无意间提起话头：“话说今天王虎怎么这么安静？”

　　一个头发全白的老阿婆听到这个声音压低几分：“就是啊，之前还差点把人床给踹坏。”

　　“王虎闹洞房这么恐怖？”

　　一个脖带玉链的阿婆四处张望确认王虎不在后才说：“他闹洞房脾气好就乱喊几声抢几块点心吃，脾气不好就乱砸乱踢，凳子桌子床都被他弄坏过几次，有一次还差点把人灵堂掀了。”

　　“他闹洞房只乱砸东西不碰新娘？”

　　几个老阿婆都摆摆手：“他虽然脾气暴但也没到抢人夫人的程度。”

　　“谢谢告知。”白野道谢后离开，左右想不明白。

　　王虎不碰别人的新娘却独独扒了宋雅，如果说是因为嫉妒那又为什么只是扒开上裙而不是全部。

　　他当时醒过来的时间可不快，那段时间足以王虎做完脱衣服这一件事，但他却只是扒了一小块地方。

　　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