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饼呢?”
金吾卫接连将王七、崔倍和孙豹从水中救了起来,元娘看他们这幅样子,好不狼狈。
“他们都暴露了,这三人定然也摸清了李少卿所在船只。”邱庆之微仰头望向离河岸不远处江心的那艘客船,向元娘示意——
“疑犯通过王七他们找到了隐于暗中的少卿和寺众,他们也借此割断了稳固船只的缆绳,令王七他们四人孤立无援。”
流霞飞过了西天,在水平线上晕出熔金色的光。
陈拾一路疾奔到了码头,“唉!让让,让让!”
“你怎么才来啊!”王七抖着身子,颤着嘴埋怨道,“若不是岸上无人接应,我们何至于此!”
说罢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俺,俺来了也没用啊!”
元娘摇着扇子,摇头道:“哥哥,你别理他。邱庆之不是差人把他们救起来了嘛~”
那边李饼的船也靠了岸,一行人忙从船上跑了下来。
邱庆之与他四目相对。
本想这次大理寺办好案子,好给金吾卫一个下马威,不曾想如今大理寺的人还靠金吾卫才得了救。
“你们怎么支应的,把金吾卫都给我支应过来了?!”上官檎看见岸上的金吾卫,还有邱庆之那张清冷高傲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啊少卿,金吾卫原本就有许多人一直穿着便衣守在附近。”
“咱们这儿刚有动静,金吾卫就赶来了,邱将军一眨眼就到了。”
今日是大理寺棋差一着,上官檎什么都没说的拂袖离开。
邱庆之负手站定,“李少卿,事到如今,这案子总该交由我们金吾卫接手负责了吧?”
李饼垂眸扫向被押跪在地上的三名凶手,目下三人被李饼那一眼威怒所慑,瑟缩得后退了退。
“此次能救下你们明镜堂众人,也是举手之劳,不用言谢。”
“守株待兔。邱将军好计谋。”
猫猫忍不住阴阳道。
邱庆之看了一眼元娘,这才对李饼道:“那是因为相信少卿,相信你不会放任任何一桩案子迟迟不破。”
“当然,同时也是为了码头治安考虑。金吾卫负责神都漕运,所以派人暗中巡护,也在情理之中。”
李饼无话可说。
“即使如此,那这三名贼人,就交由我们金吾卫带走了。”
见人并未阻拦,邱庆之转身对手下挥手道:“带走。”
临走前,元娘与他目光交错而过,他眼底的温柔转瞬即逝。
眼睁睁看着到手的线索和疑犯落到了金吾卫手里,李饼也只能无可奈何。
看他们都浑身湿哒哒,人又蔫哒哒的,猫猫叹气抿嘴,不服气也没办法。
“好了,我们也回去吧!”元娘走上前,搂住猫猫的胳膊,眨了眨眼,道:“人虽然被金吾卫带走了,但我们也不是全无线索。”
李饼眼睛一亮,“清清,你有什么发现?”
王七几人听见元娘的话,也一改之前的颓丧,都满含期待地看着她。
“回去再说咯。”对着几人上下打量了个来回,元娘道:“你们还是换身干净衣裳再说吧,小心得风寒啊。”
走在路上,元娘问陈拾,“哥哥,今日你跟着那个送水的大叔,他怎么说?”
提到这个,陈拾憨憨道:“他是卖水的大哥,之前在袁先生那儿给俺留了信儿,他姓陆,认识俺哥!还知道俺哥住哪儿,就在这附近的巷子里!”
“妹妹,很快你就又多了个疼你的哥哥嘞!”
见他笑得满眼都是星星,元娘要出口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算了,自己的哥哥自己疼吧。先让他高兴高兴。
“知道啦知道啦,那你明天记得把我带上,我跟你一起去找那个姓陆的大叔。”
“欸!中!”
回到明镜堂,元娘哄着陈拾说自己肚子饿了,把他支去了膳房。
甫一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她支着下巴道:“说说你们的发现呗?”
她的目光从王七四人身上一一扫过。
孙豹先开口道:“那几个人应该是退伍的老兵,他们绑人的手法是军中惯常使用的手法。”
王七接着说:“我们被那几个工贼抓住的时候,他们说我们一开始就查错了。”
李饼和元娘对视,他想到了他们那天的分析假设——
“货场的人因为怕有人偷东西做手脚,所以查得很严。”
拿起桌上的茶杯,李饼做出示意——
“而他们则需要专门的人来负责运货。”他放下一个茶杯。
“没有什么香火的龙王庙,是他们碰头分赃的地点。而龙王像,则是藏匿赃物的地方。”又放下一个茶杯。
“要想不为人知的把东西从码头上运走。这个人,他需要既能出现在货场,又不能是货场的人。”
元娘给一个茶杯倒满了水,“所以他有一个能够掩人耳目的身份或者是营生。”
两人异口同声道:“卖水的人!”
王七诧异,“卖水的人?”
一直不言的崔倍此时恍然大悟,“因为水井枯了,他们需要在码头取水,然后运出去卖!”
想到他们之前被绑时,那几人说的话,崔倍道:“我们之所以被他们抓住,他们亲口说船情牌上的标记只是障眼法,实际码头上的人偷窃另有手段联络。”
——“我们也是因此才暴露的。”
所有线索连在一起,李饼突然想到,“之前陈拾说龙王像的手上缺了一样东西。”
“我以为是请求乞旨的笏牌,现在想来——”
“我们在龙王像香案底下找出来的不是笏牌,而是水牌!”
“他们是通过水牌联络的!”
阿里巴巴想起刚才陈拾说的话——
“那,那陈拾之前说的那个认识他哥哥的那个人,好像.....”
他看着元娘,缓缓道:“也是卖水的....”
元娘笑的狡黠,“他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明天不就知道了?”
作者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