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英虽然听进去了张晋然所言,但是他仍旧是不想处理。
崔家背后的靠山还在,更何况他还指着从崔家这儿收获更大的利益呢?
为了利益留着崔家一时半刻也是无妨,就算是崔家要倒台,那也得将好东西全部吐出来再说。
“师弟,不过是一个珠姬随口一说的话,那至于那么重要?若是今日你一句我要调查,明日她一言还需要我调查,那我岂不是要忙死了?没有证据,贡珠的事情做不得数的。”
徐南英瞧了一眼腊腊,确实生的美丽,做珠奴都有些可惜了。
“这一次念你是头一回,身上又受了不轻的伤,我便当你是胡言乱语不予追究了。下次你没有那么好运气了!贡珠的事情不是小事,可不能用来随口胡言的!”
“大人,事情还没有调查怎么就说我是在胡言乱语呢?我说的都是事实,大人一查便知,便是大人不信,今日我遭到这几人的伤害也为真,大人就打算这么轻轻揭过,难道就不怕让天底下人说大人处事不公吗?”
腊腊字字珠玑,尤其是当着这么一群岭南商人们的面前,说话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崔十九与奴婢的行为确实是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伤害。
商人们虽然都喜欢给官员送礼,但是却也是最痛恨这一套的人。
眼见着腊腊这么一个弱女子,历尽千辛万苦才有了身份,结果还被崔家这么羞辱,一些年轻人也看不下去了,纷纷提议要将崔十九严惩。
当然他们也是收到了贡珠的消息,若是贡珠凑不齐,崔家必然会受到严惩,所以得罪一个崔十九却也没什么不可。
众人的轻声附和也让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徐南英的目光在腊腊与崔十九等人的脸上扫过,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崔十九娘,你没有约束好手下的奴仆,伤及无辜实在是不该。来人将这些人带走。”
徐南英命人将崔十九娘手下的人全部送入了大牢,对于崔十九他还是留了些情面。
“崔十九娘此次来到岭南有公务在身,便罚她黄金五十两作为惩处。师弟觉得如何?”
腊腊对于这个处罚并不满意,不过望着张晋然的眼神示意,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崔十九娘还想着争辩,可是徐南英早已经将她拉到一旁说道:“这件事确实是你们不对,见好就收,当着张晋然的面已经保下你很是不易了。”
听着这一番话,崔十九娘只好忍住了怒火,留下了一句:“你给我等着!”
张晋然将端午扶了起来,燕子京此刻刚好从会场走了出来,迎面便遇到了这么一幕:“这是发生了何事?”
张晋然解释着:“腊腊姑娘被人所伤,还请燕郎君请郎中过来给她瞧一瞧。”
腊腊被下人搀扶着来到了后头的客房,郎中给她仔细查看过,虽然伤势看着比较严重,但是都是皮外伤,不至于致命,好好修养就可以。
张晋然作为客人也需要参加珍珠诗会,只留下杜明在一旁守着。
只因为杜明是男子,照顾起来不太方便,燕子京离去之时,又特意请人过来照顾。
待伺候的人走近,腊腊才见到了那个她熟悉的又怀有愧疚的姑娘,端午。
“端午,你怎么会在这儿?”
腊腊忍着疼痛坐了起来她望着端午,发自内心的笑了一下。
端午的情绪更是激动,她一把握住了腊腊的手:“真的没有想到居然在这儿还能见到你。你是跟着张郎君来到这儿了吗?”
腊腊点了点头:“本来想着张郎君有了账本,如果再有人证便可以告知皇上,让皇上调查此事,只是没有想到崔定居然死了,所以张郎君说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我如今也没有什么事情,便跟随着张郎君一块来了。崔家的人将咱们害成这个模样,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才好。”
提到崔定之死的时候,端午的脸色明显一变,注意力也没有刚才集中了,因此腊腊后面说的她都没有听的太过于清楚,她含糊地点着头表示赞同。
“倒是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与小虾米离开之后去哪了?现在是在燕子京的手底下办事?”
“对,燕子京知道我父亲的线索,所以我留在了他的身旁,成为了他的奴隶。”
听到奴隶两个字,腊腊长叹了一口气:“燕子京对你好吗?他有没有欺负你?如果他对你不好,不如你还是回来吧,张公子为人宽厚。回来的话,也许你就不再是奴婢了。和我一样做一个良民,摆脱奴隶的身份,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