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英本来是为了给张晋然面子,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腊腊的出身之事便这么过去。
徐南英是不想让崔家再追究下去了,可是崔十九不是乖乖听话的人。
崔十九行了一礼,对着徐南英说道:“大人,我倒不是非要追究她的出身,若是张大人喜欢,便是将她脱离奴籍也是无妨,可如今的情况不同,她可是杀害彭五的凶手。大人不可这么轻易放过她!”
崔十九说的斩钉截铁,眼神中的怒火恨不得将腊腊烧的一干二净。
这一场珍珠大会早就吸引了不少来往的商家,这块的动静闹着如此大,不可能没有人注意到。
原本周围的人还有些同情腊腊被打的这么惨,一定是可怜的姑娘,可如今听说这姑娘杀了人,便立马转换了态度,便是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审视。
“崔十九娘,你说够了没有?”
腊腊低沉的语气如同一阵冰霜,让周围立马安静了下来,这个看似单纯善良一脸无辜的姑娘,却有些强大的气场,让人实在是不敢小觑。
徐南英原以为腊腊这个女奴凭着张晋然成功脱离崔家,会低调一些,不愿意给张晋然添麻烦,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还这般嚣张。
崔十九正准备开口继续回击,徐南英伸出手制止了崔十九的发言。
“且慢,让这位姑娘说吧。我也想听听她的解释。”
张晋然鼓励的眼神望着腊腊:“有徐大人在,有什么委屈就都说出来吧。”
腊腊跪在地上叩首行了一礼,随即轻轻开口:“大人明鉴,彭五的死与我根本无关。我身世坎坷,从小就被卖到了崔家珍珠楼,每日做的便是下海寻找珍珠。每一天都面临着九死一生的环境。”
腊腊说着,轻轻擦拭了下眼角,泪水从她的眼角不停滑落,周围的人回想着她的遭遇,也不免痛心。
商人们虽然追逐利益,可是也知道每一颗珍珠来之不易。
“至于彭五的死,根本与我无关,我因为年岁渐长便成为了珠姬,在拍卖行售卖珍珠,是管事的非要让我去陪着彭五,我根本不愿意。彭五对我动手动脚,是他自己喝酒助兴醉了过去,根本与我无关,你有什么证据吗?”
崔十九确实是没有证据,因为那一场大火,死伤无数,很多人都失去了生命,包括一直在珍珠楼的郎中。
眼前着崔十九哑口无言,腊腊继续说道:“求大人替民女作主,崔十九娘与手下为了隐瞒罪证,试图派人杀害民女,民女脖子上的伤痕就是罪证!当着众人的面崔十九娘都不肯放手,她心思实在是歹毒!”
张晋然只听了一句便听出了腊腊话语中的关键:“虽然是我救下了你,不过你也没有必要隐瞒,你说他们隐瞒罪证,到底是隐瞒了什么样的罪证?”
“贡珠在那一场大火中被焚烧殆尽,只因为我知道了这样的一个秘密,所以他们才会对我痛下杀手,我一直将这个秘密隐瞒在心中,生怕拖累到张公子,我以为,我从珍珠楼逃离便可以重获自由,但是看来我错了。”
张晋然听着腊腊的话语,不得不佩服她的厉害,如今各大商户都在,贡珠一事涉及到朝廷,若是崔家解决不了,那么只怕有抄家灭族之罪。如此一来,哪一个还会敢和崔家做生意了?就不怕到那日被连带着一块吃不了兜着走!
崔十九这一次来到岭南就是为了收集珍珠好解决燃眉之急的,如今只怕是没有人愿意出手相助了。
商户们的目光纷纷望着中央的这几个人,眼前的姑娘哭的梨花带雨,说的可不像是假话。
要不然崔家的人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要除之而后快?
崔十九一直苦心竭力想隐瞒住贡珠的情况,对外她一直宣城贡珠的存放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实情她清楚得很,崔定偷偷将贡珠转卖,这已经是欺君之罪了,若是贡珠交不起,后果是她无法想象的。
此刻的崔十九当着众人的面绝不会自乱阵脚,她用着最强硬的语气说着:“你这是信口雌黄,到底是什么人雇了你来摸黑崔家?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崔十九仍然想要伸手拍打腊腊,却被张晋然出手阻止。
“师兄,贡珠一事涉及到皇家,实在是应该细心调查才好,要不然出了差错,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