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出现,长公主似乎很是介怀呢,不过若是我没来,怎么会有机会看到这样一场好戏呢?沈状元对长公主还真是言听计从,公主让他跪着,他连站都不敢站着。公主的魅力实在是了得,臣佩服。”
婉宁没有想到萧蘅会突然提到沈玉容,她不清楚萧蘅是何意思,“他犯了错误,自然是要受罚的。”
“按照公主这么说,犯错误的可不只是沈状元一个人了,沈姑娘不也是得罪你了?要不然怎么好好的你会当着众人的面提到沈如云的名字,若是姜三姑娘没有留意到她,兴许她还不会遭受这无妄之灾。”
萧蘅把玩着扇子,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分析着刚才的一切。
其实在婉宁远远观望耳环的时候便觉得外形也有不对劲了,她感觉到这里头会有猫腻,她原本只是想见沈如云推出去吸引吸引火力的。
毕竟沈如云有时候太不安分,仗着是沈玉容的妹妹便开始做起了青天白日梦,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阴差阳错居然让沈如云过敏昏厥了,这还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
可是萧蘅说的这话总是让她有些心中不舒服,似乎沈如云的结局全和她脱不开关系了。
“沈姑娘有此遭遇,我也心中伤感,我虽然说了那几句话,可是毒不是我涂下的。我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听肃国公话里头的意思怎么好像责任都成了我的了,国公若真是替沈姑娘打抱不平,还不如好好找一找幕后到底是什么人所为?”
“幕后之人哪里还需要找,不是显而易见吗?那丫鬟慌乱等着姜三姑娘,只怕她原本的计划是自己戴上那耳环,让旁人以为姜二姑娘是记恨她这个亲妹妹才会下毒的,不过我想姜二姑娘应该早有所防备了。那纸张应该是她一早让人放在丫鬟房间的,只为了揭露事情的真相。”
婉宁轻轻鼓起了掌,她也认为这一切都在姜梨的计算之中,在场的夫人都不是傻子,姜若瑶这样的性子她们看的一清二楚。便是周夫人也得好好考虑考虑这个儿媳了。
“不愧是肃国公,看问题看的十分透彻呢。”
“长公主,你若想要成就大事,那便要舍去七情六欲,舍去多余的感情,全神贯注的做一件事才好,否则你永远达不到你想要到达的位置。”
萧蘅说的便是沈玉容的事情,沈玉容几次三番去公主府,即便是被隐瞒的很好,可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被他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
原本萧蘅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沈玉容的妻子刚刚过世,大办了一场丧事,夫妻感情极深,连皇上都下旨褒奖,二人之事应该只是传闻。
可今日看到沈玉容对婉宁言听计从的模样,又从两个人举止神情来看,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萧蘅一直记着婉宁长公主所说的话,姑娘家比男儿差,男人能做到的事情她也一定能做到。萧蘅也知道婉宁的野心,成为天下之主,从而与过去彻底告别,不用再看所有男人的脸色。
只是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同时这注定他们的终极目标让他们无法再站在一个战线之中。
萧蘅是忠于皇上的,皇上对他有着知遇之恩,所以他必须拼力奋战保证皇上的安全,皇权的稳固,所有可能的隐患和风险,他必须选择提前消灭。
“肃国公,谢谢你宝贵的人生经验,我很受用。国公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一个男人阻挡我前进的脚步,任何人都不可以。我还有些好奇,怎么今个有空好心好意提醒我这么多?还真是出人意料呢。”
萧蘅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特意留下来等着婉宁公主,公主和其他的女子都不一样,瞧着婉宁公主与沈玉容亲近的模样,他便心中有些不痛快。
他忍不住多打量一眼,可又得按耐住自己的心,因为他和沈玉容不同,他不可能听从一个女人的命令,他有主见,有能力,他与婉宁公主只可能是势均力敌,或者在让旁人听命于他,掌控全局的棋手只会是他一个人。
“出自一片好意罢了,该说了臣都说了,告退。”
萧蘅行了一礼潇洒的离去,婉宁望着他的背影也不免感慨萧蘅这相貌也是一顶一的好,她不免细想了一下萧蘅所说的话,即便是沉迷于男欢女爱中也不能忘记办正事。
姜元柏是皇帝的信赖之人,对付姜元柏可以从后宅中入手,挑拨姜家与季家的关系,当然还可以将叶家牵连进来,若是叶家的人知道叶家嫡女在姜家死的不明不白会是什么态度呢。
可皇帝身旁还有萧蘅,萧蘅就没那么好对付了,他身受皇恩,自然对皇上忠心耿耿,想要让他变换心意,那便得知晓他的心愿了,帮助他解决难题,才能有和他要价还价的资本。
可若是想知道萧蘅身上的事情,她一个人的力量可是不够的。
“你还知道来看望哀家,你个没心肝的,母亲在这儿含章殿中等你等的可是一刻一刻的。”
刘太妃坐在榻上,眼睛里都是自己这个女子。
“女儿最近事务繁多,没能及时来给母亲请安,还请母亲勿怪。”
刘太妃摆了摆手,示意婉宁在身旁坐下。
“姜府的事情,哀家可都听说了,沈状元到底是皇上的重臣,你随随便便让人下跪,也太不体面了些。”
婉宁尴尬地笑了笑,“母妃说的是,女儿都记下了。”
提到沈玉容的名字,刘太妃还是多有不快,婉宁与沈玉容的事情她知道的清楚,出身寒门,明明已经有了妻子却还惦记着公主,想要攀龙附凤,这样的男人他是看不上的,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到底喜欢他什么。
“哀家不喜欢沈玉容,婉宁你的年纪也到了成婚的时候了,沈玉容与你不配,你还是早些断了这个念头吧。”
对于婉宁与沈玉容的接触,刘太妃是默许的,因为成王需要在皇上身边安插可靠之人,沈玉容没有什么根基,最好掌控,可是若真的将公主嫁给沈玉容,作为母亲她还是不同意的。
“婉宁,你身份贵重,哀家瞧着,李相国家里的两位公子都不错,李相国是支持成王的,你若是嫁了过去,李相国的心也能更安稳一些。”
只是一句话,婉宁便彻底知晓了太妃心中自己的地位,
她不过是一枚棋子,替成王联络群臣的纽带罢了,为了拉拢李相国,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
李相国的两位公子,婉宁也有印象,看模样倒是一个正人君子,不过接触的不多,为人究竟如何却完全不清楚,她可不想嫁给一个一无所知的男人,尤其是被当成别人的棋子。
“母妃,李相国不是已经站在成王这一边了吗?女儿不过是公主便是嫁了过去也不能代表什么恩宠,若真想拉拢成王,不如让李相国的庶女给王兄当侧妃好了,若这能成事他也能当一个国丈。”
“什么国丈?你啊,年纪都不小了还是喜欢胡言乱语。”
刘太妃说着将婉宁拉到了自己身旁坐下。
“母妃,我总归是也是要嫁人的,母亲可曾考虑过肃国公?”
听到肃国公三个字的时候,刘太妃脸色猛然一变,狐疑地打量着婉宁,这可不像是婉宁能说出来的话,婉宁喜欢的从来都那种书卷气十足的才子,可不是肃国公那种周身带着杀气,充满算计的公子。
“好好的,怎么提到了萧蘅?婉宁,如今你的想法连哀家都看不透了。”
“女儿是想着,皇上如今信任萧蘅,如果能将萧蘅拉拢过来这不是一个天大的好事吗?可是拉拢萧蘅最简单的方式不就是成婚吗?女儿对自己有信心,不过还是想从母妃这儿多了解有关于萧蘅的事情。”
刘太妃贴心地拍了拍婉宁的手:“你能想到这些固然是好,只不过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容易,萧蘅的爵位那可是先帝赐下的,他对先帝忠心,自然也得对皇帝忠心,这是其一,其次他的婚事只会有他自己作主,皇上说了都不算,所以想要嫁给萧蘅不是什么容易事,更何况你的身份,皇上不见得会同意的。当然还有最关键的便是萧蘅之所以不成婚是因为他不愿。”
提到萧蘅,刘太妃不由得多说了一些,毕竟他身上的故事可太多了。
“萧蘅的母亲虞红叶本是罪臣之女,后来被贬到青楼之中。用国色天香四个字形容毫不为过,想替她赎身的富家公子少说也得有几十个了。萧蘅的父亲是戍守边关的武将,不知怎得便对虞红叶一见钟情,赎回了家中,当时在京城还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只可惜红颜薄命,萧蘅一岁时,她母亲离奇去世,没过半年他的父亲便辞去了国公之位,替他的亡妻查找真相,后来便消失不见了。这一晃也快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