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儿跟随着香巧一道进来,她听不得香巧的胡言乱语,不由得怒斥道:“香巧,姑娘待你不薄,平日有什么好东西也都给你留着,你怎么能说此话污蔑姑娘呢!你到底安什么居心。”
香巧抬起头面对着桐儿愤怒的目光,她有些心虚,不过她硬着头皮说道:“姑娘确实待我极好,可是我也不能昧着良心将事情隐瞒下来,二姑娘是嫉妒三姑娘的及笄礼才会做出此事,这一切都是二姑娘所为啊。”
围观众人的眼色皆是晦暗不明,他们还有些不理解,姜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可不是让外人贻笑大方,姜夫人也真是的,这种事情怎么不关起门来细细调查呢?如此大张旗鼓的更像是要在众人面前定下姜梨的罪证了。
婉宁坐在下方瞧着台上的一切,姜梨的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这丫鬟的三言两语受到影响。
姜梨语气平静地说道:“香巧,你既然说瞧见我在耳环上下了毒,那你倒是说说,我的毒是在什么地方下的,你又是什么时辰什么地点在哪儿看到的?进府的时候母亲派的人可检查过我都包裹,没有发现什么毒药,我回到姜府这几日没出过几次门,每一次身旁都有不少丫鬟婆子跟着,我哪有什么机会买什么毒药呢?你既然早久看到了我的耳环下下毒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长辈呢?我看你信誓旦旦说得天衣无缝,你就是在贼喊捉贼!”
香巧没来由的感觉到一丝紧张,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姜梨这么一问,姜老夫人,姜元柏都等着听她的答案,既然香巧能记得当时的情景,那么也应该能够说出更多的细节。
“二姑娘是前两日在房间之中偷偷在耳环涂了药粉的,我在窗外路过,看着你神情凝重,所以便多留意了一个心眼。二姑娘你便承认了吧。我对天发誓,若这件事不是你所为,便让我五雷轰等!”
香巧说完这话,众人也都是吸了口冷气,一个人居然有胆子敢对天发誓,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这种勇气非常令人佩服。
当然一个丫鬟发誓,更能激起上头的同情心。
下面的人更是议论纷纷:“伺候二姑娘的人都发誓了,总不会有人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
姜梨望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附富家姑娘,回应着:“发誓怎么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留意吗?你最擅长偷盗,我的东西该不会都被你偷走了吧!”
姜梨对着姜元柏鞠了一躬说道:“父亲,香巧自从从母亲那儿来到我身旁之后,便好吃懒做不说,还整日无事生非,我一直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只不过是想着母亲所赐,不好意思直接将她们关押起来,还想给一个机会,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香巧的手脚不干净,我的很多首饰都被她占为己有的!便是方才沈姑娘佩带的耳环出现了问题,我留意过,原本的耳环光泽明亮,可是沈姑娘戴的却也我印象中的不同。”
姜元柏听出了姜梨的弦外之音,吩咐着手底下的人:“去香巧的房间搜,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一听说要搜她的房间,香巧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几分,那耳环上的粉末确实是她涂上的,她被派到姜梨的身旁这是季淑然的意思,她自然要听话,除了听季淑然的话,便是听三姑娘的话了。
姜若瑶不想瞧着姜梨出现在及笄礼上,所以早就与季淑然合谋准备了法子,当然姜若瑶还有后招,姜梨你不是想参加及笄礼吗?那么就让你在及笄礼上成为众人唾弃的目标!
女子的容貌最是珍贵,谁能想到会有女子会忍心伤害自己的容貌呢?
可姜若瑶什么都不怕,一想到周世子还惦记着姜梨,她便无法原谅,都已经走了十年的人了,死在那贞女堂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只要她戴上姜梨送的礼物,满脸红疹,那么所有人都会相信,是姜梨送的礼物有问题,再加上有香巧作证,姜梨一定不会再留在姜家了。
姜元柏派出去的人正巧赶了回来,手上拿了不少的金玉珠宝。
“大人,这都是在香巧的房间中发现的。”
瞧着那些首饰,香巧替自己辩解道:“大人,这些都是姑娘赏赐给我的。”
眼见着姜梨没有答话,香巧不禁开口问道:“二姑娘,你倒是说话啊,明明这些都是你送给我的礼物,现如今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那小厮将首饰盒递给了姜元柏,他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纸包。
“大人,这也是刚才我搜寻时候的发现,这张纸就扔在了房间的角落之中,我瞧着上头还有白色粉末,不知道是什么。”
姜元柏仔细打量着那里头的首饰,确实都是姜梨刚回来时候的好东西,至于那纸包着的粉末,他只是扫了一眼,便请太医过来瞧上一眼。
那上头的粉末与耳环上的一模一样,便是让沈如云长满红疹,甚至晕厥的罪魁祸首!
姜元柏冷冷问道:“如今证据确凿,你休要狡辩,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香巧瘫在地上,实在是想不通这里头的关键,姜若瑶确实给过她东西,可是她早就东西扔掉了,怎么可能还放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呢?
这其中总有些说不出的怪异,香巧不由得心中发慌,她的眼神不断瞟向姜若瑶,也不管周围人是否能够留意到。
香巧的反应实在是太过于明显,季淑然看的分明,季淑然没有想到姜若瑶居然胆子这么大,为了陷害姜梨什么都不顾了。
及笄礼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便是让姜梨受到了惩罚,可是让所有的人记着及笄礼满脸红疹的样子哪里是什么好事?
季淑然不由得摇了摇头,她想着以后还真是得好好教一教女儿,设计别人怎样都好,可是让自己受伤便是不值当的。”
“香巧,我让你去伺候二姑娘本来是想着你的父亲兄弟都在咱们姜府,是信得过的人,想不到你非但不能体会我的用心,还在二姑娘面前偷奸耍滑,真是不能轻饶了你,二姑娘所说的可都是真的!你若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倒也不必连累亲人。”
季淑然是换着法子的提醒香巧,她的亲人们都在姜家,想要亲人无事,她便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还没等到姜元柏派出去的人回来,香巧跪倒在地,哭诉道:“老爷夫人饶命,我都说,那粉末是我放的,是我想让二姑娘当众出丑,我只是没有想到会害了沈姑娘。”
“一个丫鬟哪里有胆量污蔑姑娘,这明显背后受人指使。”
“不都是说了是姜夫人派过去的,谁指使的不是显而易见吗?”
在场的都出自高门大户,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哪能看不清楚。
“父亲,女儿瞧着那纸张似乎有些眼熟。”
姜梨半天没有开口,清脆的声音突然蹦了出来,众人一时将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梨儿,哪里眼熟了?”
姜梨伸出手指了指姜元柏手中的纸张:“我记得这纸张我曾经在景睿堂兄那儿见过,应该只有国子监和明义堂才会有,这纸张怎么会在香巧的手上呢?”
姜元柏仔细瞧了眼那纸张,姜梨并没有说错,他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一眼姜若瑶。
“这丫鬟既然能偷二姑娘的首饰,便是从府上偷了一张宣纸又有何不可?这丫鬟偷盗主人之物,又心怀怨怼,用毒物害人,咱们姜家是容不下她的,先关到拆房中,待明日请人过来卖了她吧。”
姜老夫人轻易不开口的,这一开口便是姜元柏也无法拒绝,按照姜老夫人的吩咐办事了。
姜梨是有些失望的,老夫人开口明显是希望事情到此为止,不管是谁做的,都不重要了,一切便由香巧承担便好。
想想也是,十年姜老夫人对她不闻不问,在老夫人的心目中,姜家的利益要高于一切吧,即便是她是受害者又能如何呢?
“元柏,梨儿的及笄礼继续吧,可别让众人都等急了。”
该看的戏都已经看完了,婉宁公主站起身离开,今日可是姜梨大获全胜了。
沈如云仍旧是昏迷未醒,沈玉容害怕沈母再像刚才一般胡言乱语,早已经派人将沈母遣送回家了。
婉宁从姜府出来的同时,萧蘅也起身跟在她的身后离开。
婉宁先唤住了萧蘅:“肃国公,及笄礼还没有结束,怎么就离开了呢?”
“公主不也是离开了吗?戏结束了,也就是时候走了,这姜二姑娘和我想的一样,她不是一个普通人呢。”
听着萧蘅毫不避讳地称赞着姜梨,婉宁有那么一点舒服,她无论身份地位比起姜梨强的可不止一星半点,肃国公便是夸也应该夸她才是吧。
“肃国公说得没错,姜二姑娘确实不是一般人,真没想到肃国公居然也如此有雅兴,会参加姜三姑娘的及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