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寒冬,雪一来就能轻易将人冻住,姜南撑着伞,手里还提着巨大的木盒,细碎的雪花翻飞,还是落在她的睫毛上,结成透明的冰晶。
地上的雪薄薄一层,踩在上面咯吱作响。
昨夜宫远徵离开后,宫尚角便踏着风雪去找线索,医馆让人翻了个底朝天,也从药架的暗格里找到一块玄铁令牌,上面赫然写着个魅字,既然凶手找到了,那宫远徵自然是要放出来的。
不知其他人是何想法,姜南听到消息的一瞬间就直接否定,贾管事行事愚蠢,毫无逻辑,就算是无锋一个魑也是到头了。
至于那个魅,姜南叹口气,白色的水雾散在空气中,再抬起头眸子里尽是杀意。
区区一个魅。
杀了便是。
姜南到时宫尚角已经等在地牢的外面,穿着玄色毛领大氅,金线在胳膊处勾成朵朵月桂,身后站着他的侍卫金复。
地牢两侧站着守卫,这个地方姜南但也算熟悉。
毕竟来宫门的第一个落脚处就是这里。
“姜姑娘。”
姜南顺着声音看去,本来背对着她的宫尚角不知何时转过来,漆黑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
收起心里的思绪,姜南扬起笑容,朝着他们走过去。
“角公子。”
姜南微微屈膝,朝着宫尚角行李。
宫尚角侧首斜睨身后的金复,下一秒,姜南手上巨大的盒子到了金复的手里。
地牢阴冷,宫远徵毫无准备的就去了,即使身子骨强健,一夜的高压审问自然也不好受,何况里面皆是侍卫,更是想不到细节的方面。
“是些御寒的衣物和姜汤。”
见宫尚角视线一直落在盒子上,姜南自顾自的解释。
看着宫尚角臂弯里的厚袍。
看来是不需要了。
“我没有…”
怀疑你。
“我知道。”
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宫尚角只觉得胸口堵得慌,眉头紧锁,望着姜南笑容盈盈的模样,几欲张口,却不知说什么。
纠结万分,最后只干巴巴的说了句。
“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话落立刻后悔,果不其然,姜南玩味的望向他。
“角公子不知道嘛?”姜南微不可见的叹息,然后不紧不慢的接着说,“我还以为角公子从一开始就认出我来了呢。”
“我…”
姜南没有给宫尚角机会,失望的摇摇头,“终究是我自作多情了,以为角哥哥还记得我。”
称呼骤然变化。
宫尚角脑袋嗡的一声,这声角哥哥陌生又熟悉,平缓的心跳骤然加快,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是看着肩膀微微颤抖的姜南,手掌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没有。”
“那为何连人家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少女猛地抬起头,执拗的望着他。
宫尚角呼吸一顿,姜南现在的神情,像极了两人初见的场面。
他彼时不过十三四岁,便跟随父亲出谷,第一站就是无影门,所见的第一人就是眼前人。
那时姜南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女童。
整日里缠着他,角哥哥,角哥哥的叫个不停。
哪里像现在,眼底狡黠。
姜南眼前一黑,懵懵地眨眨眼睛。
睫羽扑闪,扫在手心上,酥酥痒痒,宫尚角心间一颤。
“不要这样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