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文嫌赛罗丢人现眼,送他去口吃矫正中心待过一个月,可超
过三个字的话他仍说不连贯,或许是因为他的语言障碍源于更深层
问题,而那些课程触及不到问题的核心。好在他早已习惯这个自小落
下的毛病,为不惹人讥笑,他平时说话极力简短,像天生就这般冷峻
寡言。
方才险些在那个混混面前丢人,幸好他在关键时刻硬憋住一口气,
遮掩过去了。
才七个字。他连七个字都说不利索。
赛罗又不大甘心地重复了几次,结果越焦躁越磕绊得厉害,唯一
的收获是脸蛋憋得通红,眼尾也泛起了潮意。
这时洗手间外传来脚步声,赛罗抿唇,扣上兜帽,不吭声了。
来者是个高大的赛车手,进门时无意朝赛罗瞟了一眼,认出他是
方才揍人的那小子。
大庭广众下揍完人,今天晚上估计也没人敢找他比赛了。赛罗不
想干耗着,转身去还车,从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一沓钱,抽出三分之一
来结算赛道费和租车费。
这一晚上他一场都没输,算下来净赚不少,比之前那些端盘子、
刷碗、当网管的兼职强得多。
出了赛车场,赛罗在路边发了会儿怔。
按惯例,他自我调整,把软弱的情绪清理干净,随即揣着刚赚来
的钱去市场买了些日用品和水果,然后赶往妈妈所在的医院。
…
初春天黑得早,才五点钟,院内的路灯已渐次亮起。半边天仍是紫红的,
满湖霞光托着灯影,天鹅优雅地在水面游弋,风景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