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记:即使我甘愿做满天星,他也只会花粉过敏。
[种子]
我承认自己很奇怪,但不是莫名其妙。小心翼翼是曾经差点失去妈妈后害怕分离的后遗症,唯唯诺诺是童年当过小公主养的一条听话好狗而习惯依赖的本能。后来,就连自卑敏感也成了刻骨铭心。
[发芽]
2017年9月2日我遇见他,毕竟第一个算出答案,数学老师优雅地踩着高跟鞋在他旁边站定,翻开摊在课桌上新发的书本扉页轻轻点头:“XX(星)嗯,不错。”名儿还蛮好听…切,要不是我忘带草稿纸,才轮不到他呢!我泄气的放下乱糟糟的书包,然后颇为不服的歪头,便看见窗外高大的樟树枝繁叶茂摇碎了烈阳,斑驳的光影簇拥着他,于是满腔义愤掺了点奇怪的东西,猝不及防。那会儿还没有什么审美概念,绞尽脑汁也只能想起一个形容词:干净。
冤家路窄,某次数学考试星就坐我旁边,这家伙字大的出奇,随便一瞥就能轻松看到。哈哈,他写错了四道选择题肯定输了…哎,我注意到他前座的女生后背露出一大片内衣,而星一直眼神乱瞟,看上看下看左看右,就是不看前面。嘿,倒挺纯洁。
初一初二其实与星毫无交集,顶天了就是因为个子都不高做操领奖什么的被迫站一块儿,再有便是偶尔帮忙发卷子那回唯他的那张三番五次掉地上让我出糗,尴尬又窒息。
初三换了语文老师,外号乔碧罗,乔老师让星上黑板做题,结果这家伙大手一挥就是一个问号,再加上数学课耍小虫子被没收并批评教育这不是自然课,一改他之前在我心中安静内敛的性子,原来他还有一点逗逼…呸,幽默。
学校组织远足,我拎着手机试图偷偷拍照,摄像头刚对准他,后面的瓜皮便疑惑地拆台:“你拍阿星干嘛?”吓得我手一激灵差点把手机怼她脸上:关你屁事!终究只是强颜欢笑假装镇定地矢口否认:“没有。”此事只好悻悻作罢啰。
[萌发]
初三上学期中途换座位,三人一排。因为身高问题,我和星之间隔着另一个男生凑近了点。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持着一颗强烈想交朋友的心,每天不停制造废话小纸条骚扰他,虽然他回信字少且敷衍:“哦”“嗯”“随你”“Ok”,追问其缘由便是“我词穷”“关你屁事”,有时不耐烦:“要你管,滚”“gun”出现频率相当之高,但久而久之竟也算熟了。偶然看见他学我惊讶时的做作表情,心血来潮提出交易:我要几张照片,他要李白史诗级皮肤,对方生日时给。他同意了。
于是我有了理由在2019年那个漫长的寒假继续吵他,甚至跟个小孩似的还相信全世界都喜欢自己,向“大人”满怀欣喜的展示喜欢的新鲜小玩意儿,对星的事情格外上心和津津乐道,也对一切恶意的悄然滋生浑不知。
或许是我妄自菲薄,可那些戏谑我喜欢他的遣词用句分明夹着嘲讽。星好像也讨厌我了,明明是他食言在先。我逼他遵守诺言,但换来的却是系统的温馨提示。呵,红色感叹号。骗子。
疫情期间流行丧文化,我以为模仿这些就能混进他们的世界里,结果发现原来有很多人讨厌我,努力编织的美好童话訇然崩塌,表演拙劣的小丑终被赶下了台。
混沌之间,我恍惚又听到妈妈和小公主说:“等你上大学,我就离婚。”“之前不知道是哪条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