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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忆昔日

卿如许

思绪回到当年,

那时,我不过是白泽一族最不起眼的那个,灵智初开。不过是东海白泽一族的旁支,我父母双亡,自小便寄在族中长老名下,长老对我是格外怜爱,倒也没受过委屈。

白泽一族是灵兽,先天灵力充沛。我却天生修为低下,任如何努力也未见起色。一次修炼时族中长辈却叹息“这孩子不比旁人三魂七魄,天生只一窍精魂,怕是……”后面的话我没敢再听……

那日,东海来了位贵客。大家都说陵光上神避世多年怎会突然驾临,我一时好奇便也跟着同伴去看围观。

那位神明长发披散,映射着月光散发着淡淡的清辉,清风顺着发丝穿过,带起发丝又顺滑垂下,她一身白衣与明月相衬,像是借了月辉。她面容无悲无喜,平静自然。仅仅是立在那里,如月华一样高挂天际,又似月光一般皎洁。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她一眼便望到了人群中的我,向我伸手。

她问我愿不愿意跟她回去,我讷讷的点了点头。人群中响起议论声,可她充耳不闻。

殿下将我带回了神界。

她问我可有姓名,我摇头。

她挥毫执笔,纸上落下“卿安”二字。她说这是我的名字。

自那之后,殿下便将我带在身边。

人间的故事里殿下是最高不可攀的存在,民间据传她生性狂傲,稍有不顺便降下天罚,以至于人间但凡有点天灾人祸都要给她上供以求平息神怒。

长嬴宫没有话本上说的金碧辉煌,在长嬴宫的日子,也没有同伴口中的风光无限,殿下平常也是少言寡语无甚表情,御火的神明反倒像极寒之地万年不化的玄冰。

长嬴宫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像是我曾溜到人间看过的江南园林。

平日里云芷姐姐打理着长嬴宫上下,殿下说缺什么要什么吃穿用度找她便是。其实我啥都不缺,但架不住云芷阿姊往我库房里送。按她的话来说,殿下的钱足够再养十个我让我不用省着,以至于在那段岁月里我见了无数天材地宝,我的小库房里一眼望去找不到几件年龄比我小的。

她倒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奇怪,天上地下都说陵光上神避世不出,我在长嬴宫却难得见到她人 。只是每次现身她的肤色似乎比平常更白,要过上好久才恢复。云芷阿姊只说她是在闭关修炼,让我习惯就好。还当我是小孩,谁家神仙会跑去人间修炼啊又不是历劫,不过她们不说我也装不知道。

偶尔撞见殿下处理事务,便让我在一旁磨墨。她的字可真好看呐,灵动飘逸好似流云。待她处理完毕,我便奉上热茶,坐在她对面,与她闲聊。

说着是与她闲聊,大部分其实是我在说她听着,偶尔应一两句。

终于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人间传言与我面前的她大相径庭呢?凡人爱嚼舌根表面敬畏背地里编排她难道不生气嘛?

她听完只是刮了下茶碗:“倘若吾不顺心便降下天罚只怕如今三界都成废墟了。”她抿了口茶,“再者世人的评价很重要么?天灾人祸本就毫无规律,凡人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的恐惧有确切来源罢了。”我点了点头。

日子就在我说她听我问她答中过去。

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练剑,殿下数次路过也会指点一二,不过她只是出声从未亲自执剑,有时丢给我几本书籍,上面的朱红色批注写的特别好看,只是不同于殿下字迹,端庄典雅,大抵是从人间收集来的吧。

也许是长嬴宫实在是灵脉汇集之地,我能感觉到我的修为日益增长。

有时真不明白,众仙口中避世不出的上神,怎么对这三界大小事一清二楚呢?云芷姐姐听我这么说反倒哈哈大笑,笑完才神兮兮的说终有一日我会明白的。

殿下司掌天地万物之灵。许是因此,偶然见司命星君拜访长嬴宫。殿下告诉我,那家伙,司职凡人气运,人一辈子享多少福,受多少罪,和谁相爱,又与谁无缘,可都是在他的小本本上。真好奇啊……可他这人,跟木头一样,冷着一张脸。好不容易逮着他想看看小本本,他看见我时却像见了鬼一样,直接捏诀跑了……真不理解……

不记得我来长嬴宫的第几百个年头,正逢天帝寿诞。

以往这种筵席,怕是他亲自登门拜访都不一定进得了长嬴宫的门。可这次送来的请帖殿下破天荒的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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