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知梦无益,非梦见何期
又梦到了那经历了无数遍的梦境。
血光冲天。无尽地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
玄黑色的天空,似乎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温度,连星光都没有。广袤的大地一片黑暗,折磨得人们动弹不得。似乎是害怕外面无尽的黑暗,似乎又是乞求神的保佑。
而整片大地也像烧红的铁块一般,透发出通红的光彩。所有巨大地石柱、岩壁都闪烁着骇人地血芒。
神台坍塌,高桥尽断。
突然,远处出现一线亮光。顺着光看去,那人脸戴鎏金面具看不清容颜,身着华服,一步一步走上那残垣断壁,那是一座祭台的废墟。
卿安一边向她跑一边想让她停下,她未曾理会。
就在马上就可以追上她时,一道无形的屏障横在两人之间,任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神秘的颂歌突兀的响起,配上四周犹如炼狱般的场景,教人觉着诡异至极。她便踏着轻盈的舞步,口中念着古老的祭词。
四周突然涌现不可胜数的黑影,朝她涌去。如同没有知觉般的行尸走肉,源源不断。
卿安被不可言说的力量禁锢在原地,只能看着黑暗将那人一点点吞噬。
她突然回头,面具下是两个黑漆漆的空洞,深不可测。那样直勾勾的望过来,嘴里呢喃:“救她……救救她”
…………
我从梦中惊醒,又是这个梦。自从那场大战后,我便时常做这个梦。每一次都只差一点,便可以抓住她。
那个人是谁,那是什么地方,这些事情又与我何干。
从梦中惊醒,又是这个梦。自从那场大战后,她便时常做这个梦。每一次都只差一点,便可以抓住她。但每次都失败了,甚至有数次,那黑影还向着自己冲过来了。每次在即将接触到时,便猛地惊醒。
那个人是谁,那是什么地方,这些事情又与我何干,还有,她口中的“救救她”又是要救谁?
六万年了,这些问题却仍没有答案。每次待想要细想之时便头痛欲裂,似乎有什么在阻止她深究。
陵光,司命,云芷……黄粱梦一场,昔日故人,而今或青冢黄昏,或……魂飞魄散。
常言说,人死如灯灭,可生前爱恨悲欢又岂是一个“死”字便能一笔勾销的?
这次回来便是把天宫翻个底朝天,她也得把当年事问个明白。
想罢起身推开门,却见不远处一抹玄色身影立于石桌旁。抬眼望向卿安,眉宇间似有哀凄之色。
“师傅离去前将此物托付于本君,她说若是他日你追寻往事,便将它交给你。”
“今日,便也算……物归原主了。”说罢,他将一个水晶冰盒置于桌上,便消失了。
容毓,如今的天帝。为神处世从容自若,温其如玉,配得上一句“君子如珩”。若生在凡间,指不定要俘获多少女子的芳心。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层关系,他师从从前的长嬴宫主神,陵光上神。
如同六万年前那般,从不多说半句话。倒是随了他师傅的性子。
“启封亦或尘封选择都在于你,只是……你真的承担得起这份代价么?”
她不明白,代价再承重又如何?
我亦飘零久,深恩负尽,死生师友。爱我的人与我爱的人都已离开,此苍茫世间独我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