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命运

014

风发现自己的奴斯强得可怕。

经过半个多月的练习，风的奴斯攻击范围已经可以覆盖全宇支了。

风可以将自己的视觉系统与王都中心的高塔相连，监视宇支境内的状况。他能感知境内的敌人，并且远程用火或雷杀死他们。

因为这种操作消耗的能量太大，风必须一边战斗一边接受外界输入的能量。

因此，技术部的人在风的体内安装了和肉体一起生长的奴斯球，可以把能量输入到风的体内。

风后来才知道，奴斯球也可以把他的能量输出到外界，从而杀死他自己。

这些日子其他三国的士兵的侵入更加频繁，但都被风一一击退。

起初杀死人的时候，风感到恶心。

想呕吐。

但一想到他们都是敌人，风就不反感了。

甚至，当自己的招式精准命中他们时，当他们痛苦地挣扎着死去时，当自己杀的敌人变得越来越多时，风的内心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爽感。

这令他感到害怕。

我是原来的我吗？

这不重要了。

王鼓励他、赞赏他，大臣们协助他，人民爱戴他。

大家都喜欢他。

风说，我想回家。

王说，不行。

风说，我累了，我可以休息一下吗。

大臣们说，不战斗时就监视国境吧，这就是休息了。

风终于明白，他被他们支配着。

他被母亲支配着。

被赵老爷支配着。

被王支配着。

被这个世界支配着。

015

敌人也曾想出一招招策略，但都被宇支破除。

战争快要结束了。

慢慢地，敌人和宇支签订和约，约定不再进攻宇支。

风无力地说：“我可以回到我的家乡吗？”

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人，不为宇支所用，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你不工作，他们就会进攻，宇支都得陪你完蛋。”王说。

“不要害怕，你很快就会成为下一任王，你只要留在王都，每天定时监视国境就好。你会有无上的权力。”王安慰道。

你会站在金字塔顶端。

你会成为人上人。

风望着天空，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接受了这一切。

这是我――亲手选择的道路。

016

风今年21岁。

在王都的日子，风每天都在沉思。

思考父亲的死，赵老爷对恢复丹的垄断，母亲的大笑，老师的教导，雪的一切，罗刹的力量，过去死在战场的士兵，在自己监视下生活的人民。

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存在。

日日夜夜，岁岁年年。六年来，他一直一直在思考，直到无法思考。

如果是雪，能够给自己答案吗？

017

风二十五岁了。

临时作战组已经是长期作战组了。它改名为中央作战组，与此同时，各个地方都成立了地方作战组以抵抗罗刹，以及在有需要的时候抵抗外敌。

中央作战组发现，罗刹可以通过吃人来吸收人的能量，以达到自身的长生不老。

此时，风已经成为新王，威慑他国，镇守宇支。

由于大国的技术封锁，宇支的技术发展极其缓慢。

而风的寿命，只剩3年。

“我死掉了，宇支怎么办？”风问一个叫路的大臣。

路作了个揖，说：“您不会死的。作战组发现了通过罗刹把别人的生命力转接给您的方法。我们已经在为您续命。只是，这样做会增加被罗刹杀死的人数。这种事最好别被外人知道。为陛下死去，是他们的荣幸。”

“如果我想死呢？”

“陛下，我们可以让你活着。请原谅我们。”路跪着，恳切地说。

风的面目变得狰狞。

018

慧习惯住在小城镇。虽然她渴望儿子爬到象牙塔尖，渴望别人的爱慕，但在生活上她更喜欢小城镇。所以，她风当上王的那年，她拒绝了风请她去王都住的邀请。

夜晚，慧正在给风织围巾。她快织完了，打算风生日那天送给他。围巾是洁白如雪的，是风会喜欢的颜色。

追忆往事，慧觉得自己并没有给风全然的爱和包容，只是把风当作工具，哪怕她在生活上细枝末节地关爱着风。

现在的风，已经失去了少年时爽朗天真的笑容。慧清楚自己也有责任，甚至是很大责任。

但此时，慧甜甜地笑着，幻想着风收到礼物时再做回孩子的兴奋。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