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在原来的地方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黑色寸头的男生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电子烟,正吞云吐雾。
“为什么?”
余欣占据着他身前的位置,转过身趴在椅子边沿。她旁若无人地附和着男生的话,丝毫没有顾及位置的原主人在一旁焦急等待。
“为了帮我姑找她丢的女儿。”
“什么?”她傻傻追问道,“你姑的女儿丢了?她不也是有钱人,怎么连女儿都找不到呢?”
肖思嘉放下手里的烟杆,“哈哈,我骗你的。我那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姑姑确实有个丢了很久的女儿,也有线索追踪到了燕城这一片,不过我可没帮忙的心思,就是来玩的。”
“当年那事闹得挺大的,好像说是被人贩子拐了。那拐子的同伙陆陆续续抓了不少,供出他们手里货物集中流向的几个地方,就有燕城。他们都觉得当初那个人贩子可能就跑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躲起来了。”
“哦。”余欣心不在焉地应道。她只模模糊糊记得了有个有钱人的女儿被拐卖,警方根据线索追踪到了燕城。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她才依依不舍地起身走回自己的座位,这是节自习课,专门为了今天下午的考试腾出来的。
摸着那些大块头的竞赛书,余欣压根没心思瞧上一眼,她依然在回味方才自己和肖思嘉的短暂谈话,支着下巴发起呆来。
余欣身旁埋头复习的同学注意到了她放松的神态,心里直犯嘀咕,几天前余欣还在为今天的考试焦虑呢!这么些天,她就信心满满啦?
因为样貌好,出手阔绰又见识广的大少爷的横空出世,本就纪律松散的高二五班哪怕是将要面临重要考试,课上的气氛都紧绷不起来。
甚至有几个无所事事的同学在后面小声好喊着“嘉哥”“嘉哥”, 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团。
和他们在同一楼层的高二九班,氛围却很沉肃。
一当然是因而考试, 二……是由于昨天还寻死觅活、今天就一脸平静走入教室的廖羽青同学。
也是在帮课代表把近期老师发下的作业递给他时,余欣才获悉了对方的姓名。
他木然的神情和虽包扎纱布仍触目惊心的手腕,莫名让余穗一直回想起那张纸条,给她一种很不安的预感。
别做傻事……
她睨着廖羽青脸上僵硬的笑意,深吸一口气。
午后,没有睡意的余穗申请了在空教室自习,以免打扰午间休憩的同学。
而在与她一墙之隔的地方,廖羽青盯着藏在书本里发着微光的手机屏幕,默然不语。
聊天软件里顶着“蔡哥”的联系人临时通知他,有另外一位“聪明人”也购买了答案,让他注意别全盘照抄,防止被人发现端倪。
三个小时的时长,竭尽心力应对那一道道包含复杂符号、公式的“不知所谓”的难题,中途不少人愁眉苦脸地选择了提前交卷。
余穗胸有成竹地落下最后一笔,把答题卡一涂,离开考场后既有试题“尽在我手”的通畅之感,也混杂着难言的复杂心绪。
捡来的纸条被余穗交给了谭班,但她隐瞒了在哪里发现它的事实,老师严肃的答复,隐隐透露出更换试题的决定。
教室外的过道上,罕见地聚集着很多学生,他们的神情古怪异常,一个两个要么闭口不言,要么窃窃私语。
一名女同学看着不明所以、正要推门进入的余穗,打手势示意她“不能进去”。
“怎么了?”她压低声音问。
“你、听。”女孩无声地回答。
里面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哭泣,似乎还有打砸东西的声音,当听到类似于锋利刀具的切割音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让让,让让,老师来了!”
奔去找老师的同学焦急地赶在前头驱散汇聚的人群,猛地一把推开门。
余穗没有再亲历接下来的事,她被谭班叫进了办公室。
和上次谈话的轻松截然相反,谭班摩挲手里的茶杯,长叹一口气,开门见山说:
“你的妹妹余欣,很可能参与到此次性质恶劣的作弊事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