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还在装傻?!”枪口抵得更紧,似乎要剜出他的心脏,“你若是不与我养父相识,又怎会有这封信?”
“这是从你办公室里捡到的,地址明明不是这里。”
余沉舟愣住,忽然笑了,他的手慢慢放松,“余旭东,该叫这个名字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的任务你似乎还没完成,要是我活着出来,我就告诉你他在哪。”
“哦对了,这封是他刚寄过来的信,我还没时间看。”
余沉舟推开门,下了车。
“你养父是个好人,勤勤恳恳一辈子,我做的坏事太多,你别学我。”
余沉舟将门关紧,轻轻拍了两下,然后转头挤出一丝微笑。
“松本先生久等了,我们这就开始。”
“余先生,那辆车里是谁。”
“一个送信的,不是很熟。”
拾
信纸薄如蝉翼,戳了一朵很小的樱花,养父在信里说他坐飞机去了南方,南方没有难走的山路,也没有可恨的日本人。
“飞机啊,就是一只长着很大很大的翅膀的鸟,一振翅就能飞很远。”
信里依旧夹着钱,余月一遍一遍地看,哭了笑,笑了哭。
她抹了泪,看着那个人与日本人谈笑风生,她摇摇头,“老头子,下辈子一定要生在南方。”
任务在邻乡,她没去,托了一位好友,好友告诉她那里并无什么古物,只有一封一封叠得整整齐齐的信。
电话声音嘈杂,她却听得真切,一字一句,皆是养父所写。
昨日去了他办公室,她藏在暗处,他伏案,未曾察觉。
看他依旧用不流畅的墨水,用干净无染的信纸,仔细折叠好,戳了一朵樱花。
她什么都知道,枪抵在他胸口,却拉不住赴死的他。
他不该是汉奸,那日的血,殷红得很假。
生当作人杰后面那句话她忘了,读的书少,思来想去,没有死一字。
两枝梨树不知何时被搬了出来,枝条很细,却意外开出了一朵花,花朵很小,只有微微几瓣,但很好看。
她将信贴身藏好,快步走了上去,“松本さん、県知事のアシスタントです、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松本先生,我是县长的助理,请多指教)。”
她很自然地挽着县长的手,笑靥如花,仿佛是父女二人。
县长初时有些惊讶,但很快握住了助理的手,“松本先生,您放心,小女从国外留学回来,是自己人。”
“家门口栽了两株梨树,若你来时见花满枝头,便是到家了。”
拾壹
周东和陈柯羽出城不久,就听见背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然后是窜天的火光。
二人一言不发,良久,陈柯羽道,“历史的变革总带着血和肉,我们祭奠故人,我们尊崇先烈,回首不堪时,我们总要无愧于心。”
“走好。”
“走好。”
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
宋 辛弃疾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