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漫步走入了宫中,绕过大堂走入了后宫,可能是因为选拔的原因,后宫原有的妃子都不在院子内,反倒是空了好几个院子来给选拔的姑娘们住,所幸后宫大,院子多,并没有显得皇帝抠抠搜搜。
“……琉璃小姐,我们的卧室在梨香院,正在太后的院子对面,我们要去给她请安吗?”紫衣探着头,小心翼翼的问。
琉璃步也不停,平淡的回答:“不去。”
“可是这样,太后会不会怪罪于我们?”
听到这句话,琉璃才把步子停下,扭头问她:“我是皇上吗?我又不是她儿子,跟她请什么安?去给他老人家排忧解难吗?”
“那还是算了吧,你不是说唱的我不是卖艺的,应该只会给她越请越烦。”
紫衣听完竟然无话可对,只能默默的忍受了他这个超前的想法。
后宫里大门并不远,更何况她们走的也不是大门,只是走了个后门,所以不出一炷香时间她们便到了梨香院:院内总共有四间房,两间石房,一间茅房,还有一间竹楼。
但凡是长眼睛的都能看见,这四间房子虽都同出一院,但却是这间竹楼最为优美。碧绿色的竹子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翠玉,发出幽幽青光,门口还有一个用砖块搭成的小水井,里面的锦鲤游的正欢。
当然也能看见,这里面的茅房简直烂的不行,除了乡村穷人绝对不会有人住,幸亏没有发出恶臭味,不然琉璃他可能会以为这地方是给下人住的。
“小姐,我们不是住茅屋的……”
“我知道,”琉璃把的一直看向茅屋的头偏过来,“玉醉姐姐怎会忍心让我住茅屋……”
“那小姐为何一直往茅屋那边看?我看了一下房牌,我们住的是那座竹楼,整整四层呢……好奇怪,这后宫怎的这么布置?同一院子,竟让如此美丽的竹楼和一个破茅屋在一起……住的人也太不公平了吧!”紫衣明显是在为别人抱不平,但其实还是心里暗暗的放了心:幸亏我们不是住茅屋的。
相比之下,琉璃就没有那么不敏感了,她只不过是叹了口气,回到:“紫衣,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我们住的又不是旅馆,我们住的是后宫啊。”
“后宫深不可测,人皮妖鬼,个个女子都因为权力和宫位斗个不停,又怎会有公平的屋子呢?”她有点惋惜的说道。
紫衣好像还是有点不相信,“怎么可能?这样子……那来住宿的青楼女子怎么办?她们岂不是只能靠运气?”
琉璃却只是浅笑了一下,说:“是啊,证明我们运气好嘛~”
自然不是运气,而是靠财气。
宫内大人脸上不说,但其实对每个来的人都心知肚明,皇上算盘打的可响了,有名气的青楼,就给他安排一个舒服的地方,像那种贵妃似的楼房就比较适合,那种就靠一点破丫头来养家糊口的青楼,随便找一破石茅屋给他住着成了,她又玩不出什么花儿来。
但为了不打破紫衣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幻想,她还是暂且不说吧。
紫衣把东西都放进了屋内,甜甜的笑着,少女清脆的嗓音从嘴里吐出:“小姐!您先在那里休息着,我去河边打个水就回来!”
“好的,”琉璃也十分温润的回了她一个笑,低头看向手里的书卷。
看见琉璃不再注视自己的紫衣,脸上的笑刹然间就了无踪影,平淡的看向远处的树林,迈起步子走进去。
地上积的树叶被踩的咯吱咯吱响,厚厚的雨水和泥土味不停的往人的鼻子里灌,在森林的树旁边,一个扎着丫鬟头鬓的宫女正站在那,淡淡的投了一道视线来旁边,“您来了?王爷给你安排的婚约……”
“闭上你的嘴!把那破婚约给我取消了,立刻。”紫衣的眼里透着血光,手紧紧的握着,好像都能扎出血。
宫女很无奈的往后退了一下,依然强壮坚定的说:“锦绣公主,王爷订的婚约不可撤回,您还是安心回府吧,毕竟……”
话音未落,一双白晳的小手已经扇在了她的脸上。
“叫你闭嘴没有听见嘛?”她的声音很冷淡,跟先前甜甜的声音不一样,也跟一开始傲娇怒骂的声音不一样,就像杀过很多人的凶手,正在淡淡的讲着自己的行为。
“我有喜欢的人了,我现在要去找她,请你赶、紧、闭、嘴。”紫衣俯视着眼前的宫女,眼里好似衣冠禽兽、道貌岸然。
宫女终是狠下心来,上前大声说道:“锦绣公主!并非我有意阻拦你,但请莫忘了,你姓杨,是这朝廷的公主,你在什么样的位置,就有自己的责任,你身为公主,喜欢一名女子,若是被人知道,必定……啊!”
紫衣的脚一脚踹在她的腹上,宫女被迫疼的跪下来捂住肚子,“锦绣公主……请您……赶紧回府吧……求您了。”
“我早说过,”紫衣看都不看她一眼,“我意已决,请你,赶紧闭嘴。”
说罢,她从衣袖里掏出令牌,扔到宫女的眼前地面,“辞儿,你莫怪我,回吧。”
宫女忍痛抽泣了一下,还是捂着肚子拿起令牌跑了。
紫衣深吸了几口气,把阴暗的表情褪去,还是勉强的装出了开朗的脸皮,又重新跑了回竹楼内。
琉璃正坐在竹椅内看书,见紫衣来了,便露出一副明眸皓齿笑着问:“回来了?水呢?怎么水没带回来?”
“我往森林那一直走,并没有看到打水的地方,兴许是我记错了。”紫衣微微笑了下,开口可能想跟主子说什么话:“对了,小姐……”
“紫衣,” 琉璃的神情和语气突然就变严肃了,“这件事我一开始就该想你说了……”
紫衣听他言色不对,立刻感觉全身的神经变得紧绷起来,生怕他把那句“你不是去打水吧?干了什么自己交代。”说出来。
“你以后别叫我小姐了。”
紫衣全身的紧绷又立刻松懈了下来,但又有点疑惑的问:“为什么?”
“我只是一个卖身卖艺的青楼女子,何来小姐一说?我担不起这声小姐。”她强行避开紫衣审视的视线,假装转移话题的说:“天不早了,我们去用晚膳吧,宫内的晚膳绝对很好,对吧?”
“小姐……您是不是忘了皇上这次要庆祝青楼花魁即将诞生,特意办了在晚上的宴会?现在还是傍晚呢……”
“小姐!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说出来会好很多的!我之前难过的时候都是这样……”
“所以说,您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