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空气就好像凝固了一样,一时间没有谁说话。琉璃低着头,冷着眼问:“紫衣,有些事不当问就别问了吧。”
“我们只认识了不到一天,你又怎能说你了解我?”
“……”
“我去外面看看,你守着屋子吧。”琉璃放下卷轴,款步走向前去,衣服上缀着的珍珠在夕阳的照射下闪的发耀,像天上皎洁的明月。
“小姐,我确实不了解,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想了解你。”紫衣好似下定了决心,抬头跟眼前倾国倾城的人说:“我跟您只认识了不到一天,却感受到了你身边的怨念有如此之重,这证明我真的想了解你,我……不是自作多情,只是单纯的对你很关心而已。”
琉璃好像是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坦率的表露自己的真情,有点惊讶了回过了头,头发在回头的引力下撒扬至空中,被阳光照射的盘顺光荧、好不华美。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她只留下了这一句话,就在这夕阳余晖里缓步逃走了。
•皇宫皇府龙华殿
金碧辉煌的宫殿歌舞升平,人影绰绰的宫女正在载歌载舞,一旁的大臣坐在酒席上谈笑风生,而在这一堆纸醉金迷之上的人便是那朝廷的主宰——杨承安,古国始皇。
“皇上,”一个大臣穿着官服谄媚的笑着说,“明日的选拔您打算在哪儿举……”
“爱卿莫急,等朕看完这曲舞先,这件事你先放一边。”杨承安坐在高椅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歌舞。
“可是皇上,现在已经夜半……”
“都说了,莫急!朕现在不想谈朝廷的事,爱卿退了便是。”
突然烟云环绕的大殿中,大门如敲钟似的被大大咧咧打开了,一名官员拖着长枪说:“报——!王府杨景焕长虹王王爷到!”随着声音传进殿内的,还有一座大马车,上面烟雾环绕,看不清坐的是何人。
“皇上,挺久没聚了,您可真是越长越年轻啊,不比我这老头子。”杨景焕靠在软椅上,痞痞的笑着。
杨承安见了立刻陪着笑脸,露出比刚刚那大臣还要谄媚的语气:“哪有?皇叔而立之年,正当英雄豪杰,我当佩服您才是。”
“呵,皇上真当为巧口灵嘴啊,臣都不好意思了,”杨景焕扫视了一下刚刚秉报的臣子,严肃起来,“不过臣现在还没时间和您聊天,这次来是真的有事。”
“哈,那是,皇叔请讲。”
“臣听说,皇上明日要选举花魁?”杨景焕阴沉着脸,眼里离光扑迷,贱惜惜的笑了笑。
杨承安没有意到他会问着个问题,愣了半天,又谄笑到:“是啊,几个破女人的事,您……什么事?”
“皇上不必客气,”杨景焕笑的更阴险了,“只不过听闻之前边疆的敌族阶下囚,混在里面了,请求皇上留意,关建时刻……”
“皇叔不必说了,小王明白了,到时候,看准时机,杀。”
“听侯纷落。”
看啊,人心背后的野心,深不见底。
•旱晨,梨香院
云雾初开,金光照过整座后宫,把人间镶刻的多么美好,没人知道一屋光后的恶虫,就像没人看见水下的礁石。
云雾之下,人间烟火入城里。
因为昨天的事情,紫衣和琉璃一直避着,就连去选举,两人也只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互不搭理。
“琉女士,我们的第一场选举要去蝶茹宫,要奴婢送你去吗?”紫衣平淡的说,可在琉璃的耳里却像强忍着让自己只跟对方保持奴主关系一样。
她有点难过,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和自己刚认识几天的小侍女。
应该是因为,难得出现了一个对她关心,对她好的人,可是还是因为自己的瘟病,对自己死了心。
他们说的都挺对的,我就是瘟神。
竟然这样,那就当个瘟神吧。用黑鸦的翅膀隐蔽自己,以乌云将自己潜入迷雾之中,诅咒自己永久与阳光告别,不可再出地狱,谁也别拖累好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会吃人的黑洞,时时刻刻都要避开人间,以防自己的刺扎到别人,以防自己弄伤他人。
果然,不听老人言,他们说的总是没错——瘟神就是瘟神,谁也救不了。
没有哪束阳光会闲着没事照进黑夜,阴险的朝廷和脆弱的繁华与自己只差一层薄膜,很容易击破,但永远都不会有人来击破。
琉璃啊琉璃,你别太可笑了,你和他们不一样。
“不用,”她的眼里好像能流出血,“我自己去就行了,你……”
“那奴婢回去了。”
她最后咬了下牙,硬生生的挤出几个字:“回吧。”
披着云霞的姑娘匆匆走了,只剩下她一个恶魔留在人间。琉璃头也不回,淡淡走向一个人的地狱烈火。
狱火太烫了,烫的腿很疼。
她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