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的是,走廊传来沸羊羊懒羊羊虎翼的抱怨“叫个人叫半天喊魂吗”,三人到了门口突然沉默下来,喜羊羊甚至觉得他们彼此悄然交换了一下眼色。
白狼犹豫地问:“法不责众吧?”
他侧开身子,把空间留给站在旁边的灰太狼:“你来解释。”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滩云,横亘天际、吞没海面的云幕,如苍穹巨浪般坠落,围困住盖伦船,带来七月的异常低温,是暴风雨的前兆。
有穿刺破云之声。
箭路啸声而来,火水灯嘭的一声,纷纷扬扬的火星腾起,一枚雕翎长箭插在灯里,箭羽毕毕剥剥地燃烧着。
它几乎是贴着懒羊羊的额角射过来的,只要稍微偏差几分,就能洞穿他的颅骨,愣了片刻,他惨叫起来,其余人也是吓傻的状态。
“嚎什么?能活不错了!”灰太狼凶狠地叫他闭嘴。
大家齐齐戒备起来,熄灭火烛,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暴露在箭矢下只有死路一条。
茫茫云海里,又一支短箭鬼魅般直射向毫无防备的美羊羊,她靠在死角里,避无可避,喜羊羊惊叫着小心,想让她矮身躲过却也不能。
灰太狼离得近点,一刀把那支羽箭截作两段,俯身硬生生抄起断裂的铜制箭簇,崩飞的半截箭尾不减凌厉劲势,牢牢钉入舷板。
美羊羊连忙过去扶住他,道谢也道歉。
他并不领情,冷冷看她一眼:“我就说带女人不吉利。”
摊开手掌,掌心血痕触目惊心,皮肤都被磨烂了,可见那一箭的凶狠:箭镞泛着铜绿,两侧带着蛇牙般的倒钩。
顾不上处理伤口,他指挥众人转到波浪平缓的海谷泊船,锚链迅速降下来,铁锚在海床上滑行,抓住黏土质沙底,顺利停泊后几人才进了船长室。
“铜毒可是会引发败血的。”少年不无担心,翻出干艾草和麝香。
女孩拿了烈酒给狼消毒,残血已经开始发黑。
慢羊羊取了艾草的干粉,在其中调了点麝香,洒在张铁片上稍稍加热,长匕首则放在火中烧着,叫沸羊羊和虎翼帮忙按住狼的肩膀。
“很痛的,虽然加了麝香镇痛。”老人问道,“准备好了?”
他点点头。
随后慢羊羊从火中抽出匕首,把灼热的刀背紧贴在船长的伤口上,边缘血液瞬间蒸发,随着刺鼻的焦味,皮肉都翻卷起来。
美羊羊和懒羊羊都偏过头不愿再看,沸羊羊和虎翼也吃了一惊,不过还是用力压住了船长的双肩。
巨痛令他的额边青筋跳起,到底还是没有喊出声,刀背压在手心慢慢滑动,鲜血涌出。调制好的艾草和麝香粉末一把拍在伤口上,燃烧洋火过了酒,灼烧混合着药粉的血,立刻结成了血痂。
这就算成了,贴完膏药又缠了细布,喜羊羊打完结,却看向占卜师:“这劫是越过去了?”
女孩模糊地笑:“过去了。”
灰太狼拿布小心包着乌青色的箭矢,“用蝰蛇毒液涂抹生锈铜镞,日积月累地渗透侵蚀,就会结成越来越厚的铜绿,绿色越浓,毒性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