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羊羊琢磨不明白他怎么一头热地认冤家:“信则有不信则无嘛,就当算着玩。”
女孩淡淡笑开:“命不能多算,越算越薄。”
静了一会儿,灰太狼轰他们去睡觉,少年走在前头,身影没入门后,她却又折返回来,直盯着狼的眸子:“刚才他在,有些话我不好说,你的阳纹隐约有个结子,八年前你本该葬身此地,是不是?”
他的神色忽然变了,放大的瞳仁里透着无法言喻的复杂,她接着说:“我说的劫,其实躲不过去,你能骗过海神无数次,她要赢你的命,只用一次。”
海盗喉头梗住:“你很善卜。”
“我不该给他算的,”美羊羊又把话头引到不在场人身上,“亡者命数已定,无需多此一举。”
冷意弥漫整个舱室,知觉恢复后时而迟钝时而敏感,不能感知温度的皮肤仍保持肌肉记忆般汗毛倒竖,喜羊羊悄无声息起来,赤着脚钻进隔壁的船长室,狼躺在床上睡得比他还死人,使劲摇摇也无反应,索性直接上手拍了一巴掌,嗷地一声,他捂住对方的嘴:“安静!”
“干嘛!谋杀亲夫啊!”
他懒得拌嘴,“你就没感到,越来越冷了?”
灰太狼直愣愣看着他,好像被打懵了,他伸手晃晃:“还没醒的话我不介意再给你一耳光啊。”
下一秒他被捞进被子里,海盗嘟嘟囔囔道:“你想跟我睡直说啊,还找什么借口说冷不冷的,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知不知道哇……”
一时间喜羊羊不知道该佩服狼清奇的脑回路还是该感叹真是皮糙肉厚不知冷热,但显然这不是重点,他挣扎起来:“谁要跟你睡了,说正经的……”搂上来的臂膀厚实宽阔,手摸到一个靠枕,毫不犹豫直接砸人脸上:“撒开!”
终于挣脱对方怀抱,他立马要起身下床,却被抵住嘴唇:“嘘,安静。”
他翻了个大白眼,刚想说别抢我的台词,却随着狼的视线一道看向舷窗外——玻璃窗格结满霜花,他完全傻眼:“我们是开到冰川里了吗?”
“这船又不叫泰坦尼克。”
外头有脚步声,火烛照亮的影子停在门缝下,灰太狼紧张地闭气,顺便捂住喜羊羊口鼻,他也跟着屏息,屏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呼吸,刚打掉按住他的手,响起了球胜狼的声音:“船长,可能要有风暴了。”
海盗松懈下来,支使人去开门,他麻利地翻身下去,留给前者一个极其愤怒的背影。
球胜狼见是他,又看到他身后还东床坦腹的狼,一下子蒙了:“你们这是……”船长这才意识到,靠怎么能叫喜羊羊去开门呢!
少年用“说来话长以后再说”打断他的询问目光,并以不要引火上身为由,叫他不要对外声张,“否则有可能隔天就会看到海上一个麻袋顺流而下,麻袋里装着你。”一番威逼利诱把球胜狼吓得连连点头指哪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