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欲要离开,上官浅磨蹭着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偏过头见宫尚角注视着她们,神情羞怯,好似一朵含羞待放的玫瑰,她停下脚步,快速而不是优雅的走到宫尚角,白色的裙摆翻飞在夜色里像一只展翅的蝴蝶,宫尚角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没有丝毫的动容。
“上官姑娘还有何事?”
听到他如此冷漠的语气,上官浅的心的半截,却依旧故作坚强,她从怀里摸出浅色荷包,双手抬过肩膀,眸光闪闪隐约有些期待。
“这是特意给公子准备的礼物。”
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月色衬的她更加温柔。
宫尚角眸光微闪,虽然依旧冷着脸,态度却缓和了些水,他拿过荷包,没有打开。
“上官姑娘有心了。”
“角公子不打开看看吗?”
上官浅语气有些急切,看见宫尚角没有半点反应,期待的神色转化为落寞。
她泪光闪闪,透过水雾看着眼前的人。
“还是说宫二先生根本不在乎?宫二先选我做新娘真的是想和我成亲吗?”
宫远徵闻言冷笑,被质问的宫尚角到底不好落了这个未来新娘面子,他当着大家的面将荷包打开,里面装着一块玉佩,宫尚角看着这块玉佩,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我一直想问这块玉佩哪来的?”
他虽是问上官浅,眼神却不自觉的瞟向从未回头的李元君,他自然是记起来了自己偶然间救下的姑娘,他的心中微动——上官浅之于他,他之于李元君恐怕并没有实质上区别了,要是还有便是李元君一点也不记得他。
想到这里他的心隐隐作痛起来,眼神也冷了几分,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上官浅惊了一跳,以为宫尚角不高兴,差点要跪下,她暗生不喜,这个是命运被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藏在袖子里的手默默握紧成拳刺痛的感觉让她勉强清醒,就在她这样跪下去的时候,宫尚角终于还是回过神来,他抬住上官浅的肩膀,悄悄松了口气——公主定然不喜欢如此,“上官姑娘,我没有让你跪下的意思。”
上官浅对上那双狭长的眼,眼底无波,对上她是尽全是冷漠——有什么区别呢,她想。
“可……”
“上官姑娘还没有回答我问题。”
宫尚角用手指轻轻的娑婆的玉佩。
“角公子原来不记得了,这玉佩的就是你的。”
到底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上官浅想,惊鸿一瞥转瞬即逝,原来喜欢这种东西真的无法长久,她就一点也不喜欢现在的宫尚角。
“我自己的玉佩我当然记得。我问的是这块玉佩哪来的?”
“四年前上元节……角公子曾救过我。”上官浅说的小心翼翼,神情中亦隐约有些期待,期待眼前的人能够记起她。“这玉佩就是当时你掉的,我一直想报答这份救命之恩……”
但她发现宫尚角的目光越过了她注视着身后之人,她缓缓的回头,
那人背着身站在小径处,似乎从没有回头过一次。
她心中一惊,隐约有不好的预感,这时一个冷漠的声音从他的前方传来,
“是吗?我只是解决挡路之人,并非刻意救你,巧合罢了。”
“太久了,一个无心之举确实不值得去记那么久。”
宫尚角自嘲般的说道,
“就算宫二先生是无心的,但是在我看来确实,保全女子最重要的清白,我本心属宫二先生比起以前不敢妄想,觉得云泥之别,没想到现在能和宫二先生成亲……”
上官浅刚刚哭过眼圈还红红的,但说这段话的时候情真意切,脸上满是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期待与向往,说是满面桃花也不为过。宫尚角看着她,就像是看着站在公主面前的自己一样,他原来也从未有过妄想,或许是有过的…在午夜梦回中,也许是相似的心境,他没有打断上官浅的话,在听到成亲二字,他慌乱的看了一眼李元君然后快速的纠正,“是定亲。”但那人或许并不在意始终未曾回头,而他没注意到的是上官浅眸底的光彻底冷下去。
“宫门很大,不要乱走,记得呆在自己该在的位置,正确的位置,不要选错路了。”
宫尚角目光移到上官浅的身上,敲打中带着些劝告,他动了恻隐之心。
“全听角公子安排。”
宫远徵低着头,眸色晦暗不明。
他明白哥的想法,所以才格外的纠结。
他快步走向李元君,“阿容,我送你回去吧。”
李元君摇头,“不必了,我从小过目不忘,还记得来时的路。”
她又轻又浅,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在了宫尚角的心湖上,泛起点点涟漪。
“那你永远不会忘记经历的是我见过的人了?”
宫远徵问,他故作好奇。
“有的是忘不掉,有的是不敢忘。”
李元君答。
“我总是记得最多的。”
她轻轻的瞟了一眼宫尚角,然后移开。
“可有时有些事情都不如忘记。”
她有些悲伤,眉目萦绕着一种淡淡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