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吃饭吗？"茗君望着窗外。“怎么跑到马行街来了？" “先买胃药。"玉笙轻笑道。“到底是去什么地方吃啊？" 半夏仿佛茅塞顿开，阴着脸色。“不会是。。。"
“瞧！我前几日路过发现的！"玉笙伸开双臂，高兴地笑着。"原来是川饭店呀。"岁岁仰望着招牌。“咦？你们常来吗？"得知计划落空，玉笙有点小失望。
“先来点酒吧~"茗君拄着脸颊。“我有些渴啦。" “那就要会仙正店的酒吧。"玉笙皱着眉头，盯着对面桌子上的菜式。“怎么了？" “没事，大概是人家口味淡吧。"玉笙摇头笑了笑。“一副注碗，四副盘盏--" “岁岁，你不能喝。"听了茗君的话，原本高兴的岁岁嘟起嘴巴。"那就三副吧。果菜碟子各四片，还要”
"小姐。。。咱们三个女生和一个小孩，你可还没点正菜呢。"半夏凑到她耳边吹气。“那就不要水菜了？"见那两人点头，店主便嘱咐伙计跑去了。“酒要温吗？"伙计高声唤道。
玉笙方要回应，茗君也扯起嗓子。“不要！要冰的！" “等等！"玉笙急忙去唤，伙计已经跑远了。
“这可是川饭店呀！"她一手一只脸颊，扯住兴高采烈闲聊的两人。“你们怎么敢要冰的？" “岁岁没有酒喝~！"她带着哭腔辩解，玉笙松了手。"川饭店又如何？"茗君戳上她腰眼，她急忙夹紧双臂。“你瞧，插肉面，大小抹肉淘，煎爊肉，生煎烧饭。。。哪里误了我们喝冰酒？" "。。。
“上一个陪我吃饭的人，点菜时也是这样说的。"玉笙摊手轻叹。
待到菜齐了，姑娘们已经饿坏了。
玉笙却没动筷子，而是拄着下巴，俯视着狼吞虎咽的茗君和半夏。
“呼啊--!爽！"茗君扬起脖颈，倾尽一盏冰酒。
玉笙笑得更阴暗了。她歪着脑袋，弯着眼睫仔细分辨茗君脸上每一丝神色。"小姐，再不吃就冷了。"半夏夹给她一块排骨肉，玉笙张嘴，眼睛还盯着茗君。“好吃吗？"她期待地看着玉笙。"小姐，你怎么不嚼呢？"
嘭地一声，几人惊讶地看来，玉笙双手拍上桌面，用力向后踹开凳子，直立起身。“店家！！"她将肉囫囵着吞下去，开口大声嚷道。
“店家！！你们这川饭店，是不是和邻家南食店挂错了招牌？！"茗君和半夏抱紧火冒三丈的玉笙，岁岁更是向后扯着她的裙摆。“这菜怎么这样甜啊！！"
“啊？玉笙！"茗君闭着眼睛高喊。“川饭店一直都是甜口的呀！" “是啊是啊！"半夏将脸埋在她腰间，蹭来蹭去。“小姐，咱家的辣椒是老爷从西域专门给你买的啊！京城没有辣椒很正常啦！" “玉笙姐姐！"岁岁憋得面色发紫。“快坐回来吧！岁岁想吃饭！"
拆店未遂，四人重新坐定。店主立在一边。“唉。果然还得瞧我的。"玉笙缓缓睁眼。半夏姐姐，你带了吧？"半夏迟疑着点了点头。“什么好东西呀？"几人凑上去看。
它月牙般弯曲纤长，火红澄亮的长裙映着三双好奇的目光，顶着翠绿的云肩。“这是辣椒。"玉笙抱着胳膊，满面红光。
茗君捏起来送进口中，方欲咬下，被半夏拦腰抱紧，一把夺过。"不要太心急嘛。"玉笙随店家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又笑盈盈地走出来。
店家呈上接下来这样东西时，岁岁和茗君的双眼直发亮。那是四只小巧玲珑的铜鼎，温润的火光静静舔抵着它们的底部。
"这是火锅。特别好吃噢~！"茗君听闻，高兴地扑到她身上，差点将椅子弄翻。
雾气氤氲里，羊肉片、缀着水珠的笋尖和黑亮的木耳依次跃入鲜红的汤汁，茗君急忙伸出衣袖去替玉笙挡住飞溅的液滴。半夏直勾勾地盯着茗君看。接下来它们将要与辣子、胡椒粒和菌子等辅料去翻滚无数次。。。
“好啦好啦，可以吃了。"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玉笙一声令下，六双筷子便直挺挺地扎进汤汁。
“哇啊！"茗君差点将口中的食物都吐出来。她双手掩住脸面，眼眶红润。“啊哈。喏，你的冰酒。"接过玉笙递来的酒盏，她仰头一饮而尽，像小狗一样叶着舌头。
“小姐！放太多啦！"半夏一口一口地饮着温酒，一边哆嗦，一边嘶嘶地吸气。“太辣辣！"
“岁岁，你觉得呢？"
可怜的小家伙泪流满面，脸颊比仲春的红木槿还红。
“店家，您要尝尝吗？"玉笙向她温婉一笑。
“。。。大小姐，您的菜免单。。。"店家抹着冷汗，强笑着向后退去。
她摇头轻笑，夹起一块通体赤红的白笋，见它身上的汤汁都流尽了，便又探进炉鼎，在最红的一片汤汁中搅动了几圈，拎起来一口吞尽。
她闭上眼睛细细嚼动。原本上挑的眉间逐渐皱紧，额角也沁出了汗珠。
终于，她丢下筷子，将自己的冰酒一饮而尽，又转向岁岁喝过的汤碗，捧起就喝，洒得一身都是。“。。。店家，"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面色安详地看着店家，“固中的净纸。。。还有多少？"
店家向她安详地一笑。
"小姐，岁岁的泽州饧吃完了。" “唉。。。你想吃什么，自己买来就好。。。" 岁岁哦了一声，便跳下凳子，再一次朝店门外走去。
脚步声消失后，门扇后面响起一阵沉闷的声音。
“小姐，要是不够我这里还有噢。" “谢谢你半夏小姐！可不可以从下面--" “抱歉呐，茗君小姐，我方才恰好用完了呢。" "。。。那你给我留的是什么呀？！半夏姐姐！"
“手zhi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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