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扑簌簌的下着,树枝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院子中还有点点梅花相交呼应,美的好似一幅画。
女子身穿一身淡粉色系的裘衣,此时正折了一只开的正艳的梅花枝,把玩在手中,轻轻闻了闻,“晓雨,哥哥到底在跟何人谈事?”
她这次,是来陪哥哥过个小年的。
进了佛堂那么久,久到自己都数不清多少个年头了。
当年,是她做下辱门风之事,所以她自己选择去佛堂礼修,也算是赎罪,还有为自己失去的孩子祈福,希望他下辈子,能够托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
叫晓雨的丫鬟微微抬头,看着自家的主子道,“晓雨也不知道,只听说是京城来的贵人。”
她家主子,是这津陵佯州的第一美人,洛依水。
“贵人?”洛依水摇摇头,美眸中满是疑惑,“哥哥不是一向都不想与京城的人来往吗?”
晓雨回答不了洛秋水的话,自然也是恭敬的点了点头,后退了好几步。
洛依水还未想过什么来着,就见一阵剑光闪过,那把匕首便刺进了她的腹部。
不可置信的看着晓雨,却见着晓雨也应声倒地,血惊起了一阵雪尘。
洛依水看着那黑衣人提着刀在我身边呼啸而过,晓雨的血顺着到刃落在她的脸上,在眼中氤氲成一片惨红。
洛依水咳嗽的紧,一股血腥味直冲喉咙,仿佛下一秒就要撕扯出来,“你是谁!……”
那黑衣人只是道,“你挡了主人的路。”
路?……
那黑衣人只是看着洛依水渐渐冰冷的尸体,面无表情,仿佛弑杀之后的同情他作为一个死士,是没有必要的。
一步一个脚印,一身衣裳华贵无比,步摇高贵,她仿佛就是那优雅的女子,像一幅美丽的画卷。
她漫步走到洛依水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倩倩一笑如仙女,也似恶魔,“可惜了,明明一代风华绝代的女子,怎么就遇到了江河这个伪君子呢。”
下辈子,眼睛擦亮些,不要再看上这种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了。
黑衣人微微作揖,“主子。”
她缓慢抬手,“裴鹰,你记住,以后你的主子就是我儿江御卿。”
她杀了放在江河心尖上的人,她也活不长了。
“着火了!”
“快救火啊!”
“快!救命啊,这门打不开啊!”
“救命啊!”
虚弱的孩子求救声,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可是下一秒,只听得刀划过皮肤的声音,一阵血溅了起来。
她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的厢房已经火光滔天,灰尘扬起,嘴角激起一阵嘲讽,她不是早就见识过江河的狠了吗,“江河这过河拆桥做的真是绝,想让洛家至此消失在这津陵佯州。”
裴鹰再次作揖,很是恭敬,像是劝解,“主子,我们现在应该立刻就走。”
“走不了了。”她的声音拔高了好几分,看着裴鹰,眼眸不自觉的带了些冷冽,“你是我最忠心的下属,裴鹰,你得护住我儿!走!这是我最后的命令!”
裴鹰嗫嚅好半晌,良久这才毫不留念的转身离去。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有人在他走之后,悄无声息的带走了洛依水的尸身。
快的身影不明,就连江河都未曾看到。
她只是嘴角微勾,身形不偏不倚,迎上了不见喜怒的江河,一身黑色衣裳,明明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
可是身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了解的很,江河就是一个心狠的,且就是一个疯子。
江河一眼就看到了倒地的一人,还有两摊血渍,好半晌那视线才落在了她的身上,“孟泞!你怎么敢?”
孟泞莞尔一笑,风骨依旧,“怎么不敢,江河,你当我真不知道,其实裴鹰是你的人,是你埋在我身边的钉子。”
无论今日是不是她下的命令,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河要洛依水死她就得死。
而她,只不过,可以让洛依水有个体面罢了。
江河的情绪不明,或许是暗黑的夜色,让人看不真切,朦胧的很。
孟泞确是瞧着江河,“江河,你拿到了东西,便杀了这洛家满门。这背信弃义的事情,你做起来,真是得心应手极了。”
说着她嘴角沁出些血来,但是她却笑着,“江河,我等着,你会付出代价的。”
我也很是期待,到时候你亲手死在你儿子的手上的那一刻。
江河只是默然的看着,看着孟泞逐渐倒地,眼睛逐渐闭上,了无生息。
死了也好,这下所有知道我和洛家关系的人,都死了。
翌日清晨,雪停住了,可是洛府,也化作了一片灰烬,附近的邻居都来凑个热闹。
纷纷议论着,这大雪天的还能出个火灾,这到底是有倒霉啊!
衙门的衙役,进进出出的,查来查去。
最终只是道,“大人,洛家一百三十六口人命,无一幸免。”
曾经盛极一时的洛家,终是在这个冬天,化作了灰烬。
大人只是摇头叹气,可悲,又可叹啊。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场极美的雪,掩藏了怎么样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