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Dualism-事态的岔道
王怀仁这段时间一直被晾在一边，除了晶石性质外的事情会有研究组的人员来请教外，任务组人员很久没搭理他了。
而今天，那一道来去匆匆的高挑身影，昭示王怀仁又有用了。意识到这一点的王怀仁甚至有点后悔这么快自投罗网，自己吃吃睡睡外，也就在电脑找点娱乐资讯和借书看，基本上留在这间卧室了。他们管自己吗？也管，毕竟基本的人权他们当然会保障，比如想在外面转一转，但人身自由不可能，自首了不也是囚徒。
想当初，还不如和他们周旋一阵，这些人的调查战线或许也会因此大大拖长……越想越有些懊恼。
“下午好，王怀仁。如此愁眉苦脸，是觉得生活不太好？”
“哈哈哈……怎么会？又有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领导来了绝对不能摆脸色，心里怎么想的千万别表现出来，这是王怀仁一直以来遵循的生存法则，无论是他在原来的工作单位，还是处于现在的地位，他都一如既往。
“我有件事问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将那块石头送给胡立真？”
坐在垫子上的女人，以这样端正身体却又极度放松的姿态坐在王怀仁的正前方，而这位被质问的一方则是十分放任地分开双腿坐在地上，被突然袭击的他别无选择。他的感觉很敏锐，王怀仁感觉到不久之后他应该就要跟着6001回所里了。
“石头，是那块晶石吗？算是……散伙前的临别礼物？领导，你是不是还有问题要问我？”
“确实，你刚刚提到了‘散伙’。所以，那些笔记上涂成脏污的地方就是‘胡立真’这个名字？”
“真不愧是这个部队的领导人，仅仅推导几个关联的问题就能总结出真相。”
“是我该谢谢你，而且你现在看上去并不打算瞒这件事。”
两人假意客套一番，左斐然自然不会放弃机会，在客套结束后立刻打开话题，不容王怀仁拒绝。
这几日一如既往，胡维有空就来据点“上班”，这里对外声称是一家安保公司的临时办公地点，若有人问起空荡荡的废弃楼房怎么会有人，附近八卦的群众就会以该公司工作单位装修一类的听闻告知。
偶然得知这件事的胡突然想到，自己这样频繁往来此处，会不会给行动组造成麻烦。而小龙告诉他不用担心，周边自然有人打点好的。
经过小龙这一提醒，胡维这才意识到，堂堂特别机关，连这点事情都摆不平，还怎么维护这个系统里保密的东西呢？
小房间里舒适的办公椅和床铺，还有零食与水果供应，书本随手可拿，如果自己不需要帮助行动组，他都想在这里逍遥一整天。
电脑里铺天盖地的乱码要开始第一轮筛选。上一次选择的是穷举筛选，具体是将一行每隔任意几个字符进行摘取，然后再第二次里筛选里转换它们相应的编码，对照编码表进行筛选，再这一次排查重摘取字符组合新的句子，看哪一个更像语句通顺、语义明确的话。如果这一步不管用，就需要算法解码了，而这个时候通常需要从手稿里摘密钥，又躲不过一番算计。
总而言之，这个被他勉强总结出来的一招也不是对接下来的几组都管用，而且在实施上极度痛苦……尽管聪慧如他，在耐力的比赛里第一轮就差点投降了。更何况那些工作量比他大得多的专业人员呢，他们虽然没有绝顶的才华，那么在多年的工作中他们遭遇了多少次挫折和折磨？又化解了多少“攻势”？胡维不敢与各位同志比较，并在心中默默佩服他们……
人一旦专注于某种事情里，外界的变化将无从感知。胡维从六点钟放学就叫小龙来接他，现在忙到黑天，期间不免打扰了几次左斐然。终于又梳理两条重要的信息，关于紫红宝石的。
“【巴顿】的制作原料有业已破碎的‘无言之镜’……”
紫色石头的主要构成材料，被解读出来的“无言之镜”，这也是特别机关保密的环节吗？经过那一夜的思考，胡维差不多能猜到所谓的巴顿宝石应该就是王怀仁送给其父亲的那块紫红晶石，这东西已经在特别机关手里了。而现在通过破解已经得出这东西被一种镜子制造而出，并且二者能够共鸣。
这算是这次的结果？虽然只是解读了大概，但差不多这些就是整篇乱码要表达的全部内容了。一大幅的符号，层层过滤解码后就这样的几句话……总感觉付出和劳动不成正比。
这一折腾就到了晚上八点钟，应该回家了，这两天期中考试要公布成绩，他一直研究密码题没有在学校的课程上用心，这些他都没告诉姐姐胡薇。算了……就算找家长，姐姐也抽不出身来管自己，她也在忙考证呢。
这几天若是有空，胡维还是会雷打不动地光临。当然，明天还得去参加江希的晚宴，尽量早点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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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闪烁的灯光下，溪山区中学早就已经放学关闭了，那些围绕学校开设的便利店自知人流量骤降，在六点钟左右便陆续关门了。现在是八点整，少年已经学校西侧的转弯处等了半个小时。忽然，一辆银白的轿车在慢悠悠的车流中异军突起，一个急转弯来到了站在路口的白发少年面前。
“胡维，快上车啊！”
“江希？哦，我、我上车。”
等得久了胡维自己都都忘了为了什么事情才等的这半小时，直到车窗里探出头的女孩子提醒他不要发呆，和大家一起去家人举办的庆祝派对。对，胡维记得自己答应了江希会去参与这次聚会，这场聚会是父母夸奖江希终于进入了校排名前一百的奖励。
一次成绩大有进步居然可以如此庆祝，胡维感觉到其中的荒唐，却碍于唯一的朋友在面前而说不出口。江希的家境是很好的，吃穿用度都是家人挑选，平时接送父亲开车，这次又是小姨开车，想想看这次的聚会应该办的不同寻常。至少可以超出胡维的认知了。
胡维每次进入车内或电梯这样的空间，总能让气氛冷却下来，原本还在开玩笑的两个亲人在他加入之后，话语变得少了许多。他本人对此很是抱歉，相当为难，但碍于性格缘故又很难改变这一切。
银白汽车依旧在车的潮流中异军突起，超车一路勇往直前，这和江希父亲的开车方式完全不同，估计是赶时间。胡维起初难堪了片刻，随后少女却主动拿出了练习册，于是他和江希开始讨论数学题。找到了共同话题后胡维便不再难堪，二人就在祥和的学习氛围下抵达了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栋四层楼的体面酒店，新刷的砖红色墙壁，变换着灯光的彩灯牌匾大写着饭店的名字。三人一入内就是直奔顶楼，江希家人已经包下了那一层，里面设置了许多的席位和设施，可供人在用餐至于尽情享受。
这是胡维从未见过的阵仗，他在过生日时也没有如此隆重的待遇。
在通过楼梯时，胡维便看见了来自四楼的诸多人士，既有认识的同学，也有不认识的同龄人，还有江希的或这些孩子的长辈。他们有一个共同身份就是宴会的来宾，他们在各楼层上上下下，帮忙张罗最后的事宜，再一会儿主持人就要从换衣间前来了。
两个小孩在小姨的安排下，坐在比较清净的角落里，一张覆盖白布的圆桌上冷冷清清地放着几瓶大瓶的饮料，胡维知道江希喜欢喝桃子果汁，便打开了一瓶黄色瓶子将两个杯子倒满。
“还有主持人？这么郑重？”
“是啊，虽然我一直叫爸爸妈妈不要搞得引人注目。我会很紧张的……”
二人似大人般豪爽地碰杯，而后将饮料一饮而尽，各自宣泄彼此的郁闷。江希愁一会儿怎么再主持人面前发言，而胡维却羡慕她，至少有亲人如此关心。
“哎，那我也羡慕你……我这边明天等着挨骂了，现在只有我姐参加家长会。”
“是这样啊。今天还是先玩个痛快吧，如果家长会之后你还是难过了，我会让小姨带我们兜风的。”
“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
胡维更担心自己明天的家长会，毕竟谁知道班主任明天就要开会，其他班级大都把这件事安排在下周……江希这才想起来胡维成绩并不理想，于是向他保证，如果家人还是训斥他，尽管来找她。
事实上胡维已经不太好意思叫朋友来为自己的坏心情奔走了，而且他还要配合左斐然完成任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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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胡维参加宴会这会儿，警局突然给胡薇打电话，说他们的父亲找到了。
这是件相当重要的事情，却正逢胡维出去玩。思来想去，胡薇决定先不告诉胡维这件事，既然是参加好朋友的聚会，那就让他散散心，不要被外界的事情搞得心思更乱了。
于是胡薇将居家服换下，草草换了件像样的衣服，连眼镜都忘了带，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家，骑上老旧的自行车赶往溪山区警局。
就在胡薇得到消息时，左斐然也得到了通知，警方这边已经将胡立真送下了飞机，吴队带着七人组、苏有为、萧丹与特警进行交接。这是警局**亲自打来的电话，也就是说，胡立真现在人在路上，前往警局的路上，想要亲自见他现在就要立刻动身。于是左斐然命令赵观澜和陈瞬暂代行动组总指挥留守据点，她带着警备刘一帆、侦听处的舒亦雯，三人即刻出动。
“左副处长，这次怎么……想起我了？”
“舒亦雯，你我相识多年，不必因为职务如此生疏。陈瞬那小子刚出院不久，我不能让一个病号出来折腾，这次你暂代他协助我，没有意见吧？”
“好好，帮你一回。不如说，这下你可算放过他了。”
暂时脱离了工作身份的二人在汽车里闲聊，舒亦雯能看出来，左斐然并不是看上去如此游刃有余。她尽量通过聊天缓解她的压力，但是这份闲暇依旧短暂，下车了二人还是要以上下级身份回归各自的位置。
两路人马一起出发，左斐然有车辆自然先抵达，胡薇赶到时，讯问室内已经坐好两位女士了。现在就剩一个人未就位，那个人是她、或者说他们心心念念的父亲“胡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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