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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 it.”

通讯器公共频道传来间语冷静的脏话声。几个阋神小队队员探头探脑期期艾艾，又不约而同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阿贝尔环形山附近设有人类早些年间设立的基地。孤零冷落环形穹顶宣告一场美梦幻灭——灾难之初曾被构想的月球家园。

末日起源于酸雨与火山。暗涌之下奔腾不息的岩浆嗅到硫磺，感受到召唤一般反常而争先恐后地进入活跃期。继而是连锁反应一般的潮汐、飓风、山火。

这些被前人称作蝴蝶效应的连锁反应在而今已不被如此命名——旧历末，所有昆虫迎来大灭绝。那年之后出生的人从此再没见过蝴蝶。

继而是冰川锁水、海平线后退，全球低温带来大量菌群沉睡，海洋缺氧引发海洋生物灭绝。整个生物链牵一发而动全身。

除人类以外绝大多数生物灭绝或极易危，而人类已自顾不暇。走投无路之时有人提出了移居月球计划，建造三年，而后送了第一批人登月。

毫无疑问失败了。没有大气水循环系统与生命元素的地方无法诞生生命也无法养育生命。希望熄灭，第一批登月者牺牲。

这里曾经是人类留下希望的遗迹，向外望去的第一个驻点。

朴志晟这里是最后一个完整的基地旧址。其他的都或多或少毁于陨石或太阳活动。

间语所以我更不明白江秩壬来这里干什么。

她控制自己抬脚力度让月球引力足以束缚她在表面。残骸废墟中死寂回响着宇宙回声，终端之上，她的坐标与江秩壬最后发射信号的地方在逐渐接近。

朴志晟默默跟在她身后，轻微异样感逐渐上浮却不知所指。远处山脉之下月球车轮廓初见端倪，他忽地觉得不安。

象征间语的红点与象征江秩壬的绿点在等比缩小的终端之上已趋于重合。思虑再三，朴志晟伸手拦住了她。

朴志晟我去开战机。里面实况需要勘探。

他见间语扬眉，似是有些反对。

他大概能理解间语的反应。她同江秩壬在校期间私人关系便很好，进入秘书处之后也很受时任秘书长江秩壬的看好与提携。在权贵之中步步高升时江秩壬充当了间语的背景，而江秩壬出任总执行官被刁难牵制时间语又带着整个秘书处站在了她身后。

这样的战友情即便不在末日中也难能可贵。可朴志晟又坚信自己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

好在间语不是什么听不得下属建议的领导。沉默过后还是颔首默许。在变换为人形形态的战机抬手扫描的过程中忽然觉得江秩壬就像盒中的猫。

关上盒子不知生死。打开盒子又不知是不是“打开盒子”这一行为改变了她的生死。

“未检测到生命迹象。”

在阋神小队众人默然的注视之中，那道本就映衬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孤独之间的背影，此时此刻才真正显得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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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总执仍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间秘书长这一趟月球行真是收获颇丰。”

“哦不对，现在该叫你间总执了。”

间语懒得去理会阚冬愿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倚在墙边的女人阴阳怪气的笑脸只迎来她平平淡淡的一眼。

间语谢谢提醒，我都忘记我马上要成为你的上司了。

虽然流程上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审批，这个职位实际也要有许多工作需要交接，但得益于江秩壬在任时碾压所有竞争对手的民众支持率与处理许多敢于跳脚的竞争对手的铁腕，她安排间语接任基本已成定局。

间语十分钟后，我要看到中央塔所有部门这一季度的工作报表。包括你们安理会。

间语去准备吧，阚会长。

她无意欣赏阚冬愿语塞的表情。这类唇枪舌剑自她们毕业那天因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分道扬镳的那天起就不断在发生。

阚冬愿生自老牌权贵家族，生来便按照最为利己的方向考虑。她同她背后的权贵都理所当然地认为配享有“明天”的人之中不应当有普通群众，而间语只是无法苟同。

“世界人口已经在新历前大灭绝之中锐减百分之七十，余下人又被分成三六九等。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分层，谁知道总有一天被归类为不配的人中，会不会有我们。”

从这句话之后，她们的立场便被分割成全然对立。直到进入秘书处，间语恍然发现自己这一类想法代表的人不过万分之一。

中央塔设立之初确然意图为全人类寻觅到未来。浮岛的建立赫塞尔计划月球家园的提出皆服务于此。然而，在疾病、粮食、能源等等种种束缚之下，追求成为理想主义者的悲歌难能再现。

他们为普通民众做的一切不过拖延时间。

“秘书处这两天的代理负责人来征询下一任秘书长的人选，其他部门负责人刚刚将工作报告统一到了您的终端，其中SILS与行动处的负责人都要求见您。与江总执的终端数据统一申请正在审批过程中，预计十二小时后通过。预计有三十条文件需要您进行审批，请注意查收。另外，江总执遇难的消息将在今夜放出，计算机将为您持续关注舆论。必要时请您出面发声。正式接任仪式将在周日举行。同天会将您的权限开放到最高。”

计算机冷漠清晰的声音有条不紊将所有工作内容分条陈述。大量数据表格文档与申请涌入终端页面，在堆积如山的工作之中间语忽地觉得头疼。

间语先去见那两个负责人。

“是。SILS负责人郑在玹已经在您的临时办公室等您。”

在忽然而至的责任与危难横空来临之时，她只是别无选择。

就像只能相信没有指望的未来真的会来临。

就像进入那个月球车时残存希望，以为江秩壬真的还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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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感觉大脑时刻在被自己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