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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月间在灾难前通过向性脉冲激光测绘到的距离约为三十八点四万千米。在那场宣判末日伊始的酸雨到来之前，这个距离一直在逐渐扩大，却从未逃离过地球的引力束缚。

到而今，OSCO最精锐的阋神小队可以在三小时内驾驶战机到达在近地轨道上与地球同步运转的空间站，也可以把往日十几天的登月进程压缩到一天以内。

这早已成为人类的骄傲。但放在此刻，江秩壬在月球生死未卜的当下，间语只觉得太久。

舷窗外，星云将他们囊括其中。间语三言两语便解释清楚疑似死亡的是谁，理所当然引起通讯器内沉默与最大速度的行进。上到近地轨道之后越过同步运行的步骤直奔月球表面。

环形山映入眼帘。朴志晟切换自动驾驶模式，而他身旁副驾驶座的间语始终望着窗外，沉默蔓延成看不清的线。

朴志晟糟糕。

人工智能大约在朴志晟单人频道里同他汇报了什么，方才漫不经心不知在沉思什么的人忽地坐直身子在操纵面板上飞速调控着什么。间语转头看，他面上只有严肃，并无急切。

间语什么事？

朴志晟刚刚太阳表面发生了剧烈的太阳风活动。可能会与我们同时到达月球表面并持续十七分钟。

间语挑眉，昳丽面庞之上平白多出来微讶。中央塔不养不学无术之人，她自然听得懂朴志晟在说什么。

间语如果我在江秩壬那里见过的OSCO财政审批不是作伪，太阳风对现在的阋神小队应当不足为惧。

有条不紊发号施令过后调整战机飞行方向与模式之后他颔首对间语的话表示赞同。战机遇上星云中混沌气体有些颠簸，面前，太阳光线正穿陨石带而过。

不足为惧，但还是会有小麻烦。

战机停留在江秩壬最后信号出现的阿贝尔环形山附近时，距离预警中太阳风暴到来的时间还有三分钟。朴志晟命令全队人原地等待风暴过境之后关掉通讯器，转头看向了面色有些不虞的间语。

朴志晟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只能等。这就是麻烦之处。

人类尚且没有能力抗衡母星的怒火，更何况更高级别的太阳。

四下喧嚣中的寂静在无言之中甚嚣尘上。间语并不介意等级上的下属的不敬。她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放弃了江秩壬还活着这种想法，即使她还活着，在经历一场大型磁暴流之后，存活可能性仍微乎其微。

三分钟。偌大的月球上找一个沧海一粟般的人。

末世早已教会间语不去希望。它属于史前，属于灾厄纪年中每一个为之流血为之赌命为之赴死的人，唯独不属于一个动静皆步步为营的指挥官。

朴志晟间秘书长，或者说将来的间总执。你来月球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环形山上物质被气流带起席卷暗无天日。磁暴将至，耳中通讯器沙沙声预示着一场人类至今无法破解的信号干扰，灾难伊始被申饬为作用局限的单机设备此时用处反而更大。

间语用短暂的零点几秒考虑自己是否该正视他的眼睛。此人的敏锐与透彻在她想象之上，而她自觉在整个中央塔，除却包括江秩壬在内的少数人，其余人并不值得信任。

间语新历元年一月，中央塔成立。同年十月设立OSCO，全权负责中央塔地外勘探。

间语二年一月，OSCO获取第一任总执行官的批准，成立谷神小队，号称全人类的精锐。

在朴志晟无言的注视之中，她语调愈发平淡毫无起伏，不是冷漠，不是针对。她只是在叙述历史，他作何反应，她并不关心。

而后，第二任总执行官上任，成立赫塞尔计划，试图寻觅太阳系以外适宜人类定居的行星。他们一度在比邻星系寻觅到一颗外形密度都与地球十分相似的行星，然而很遗憾，它的地表气温太高，不适合人类居住。谷神小队花费十五年探索这颗星球，以失败告终。归来后的谷神小队成员相继去世。赫塞尔计划破产。

谷神小队损失惨重，不得不取消编制就地解散。OSCO进入低谷期，地外探索一时停滞。SILS提出用月球土壤培育物种时，中央塔有人提出移居月球计划并进行初步实行。直到江秩壬就任中央塔秘书处，督促研制新型战机并协助成立阋神小队。在失踪之前，她正在重新撰写提案，想要重启赫塞尔计划。

间语说这么多，我想表达的只有一点。

她眼神全然无情锁定朴志晟时有如某种猛兽在打量猎物一般。眼底或冷漠或轻慢都无比清晰。他们两个在铺天盖地的风暴与颠簸中对峙，有如斗兽场角斗士互相审视。

间语多的是人怀疑是我为了揽权谋害江秩壬伪造终端消息。现而今她失踪最大受益者是我，我不否认。

“但是我也同样可以怀疑是OSCO为了规避风险而刺杀了她，毕竟她不明不白跑到月球上来时，是无法避开全权负责地外活动的OSCO知情的，不是吗？”

“所以认清楚形势啊，朴队长，我来月球，是我们两个嫌疑方的双向自证。江秩壬活着，皆大欢喜。她失踪或死，你该不会以为秘书处和OSCO有一方躲得过吧？”

猎猎风暴喧嚣声中混杂的是一派情绪复杂的死寂。朴志晟在间语冷淡如鹰隼的深灰色瞳孔中看到自己微微抿紧嘴角，最终转头看向遥远地方只见一半轮廓的地球。

朴志晟抱歉，是我僭越了。

间语付之一笑，松弛向副驾驶座椅中靠。她不再掉头去看朴志晟，哪怕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她身上，自以为不动声色，却昭然若揭。

这样很好。她不介意，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混杂在政/治漩涡之中勾心斗角，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心口不一。

像朴志晟一样坦坦荡荡的人不需要在纷扰之中随着他们这些笑里藏刀的人泥沙俱下，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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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科普一下名词由来

谷神：人类在太阳系内发现的第一颗矮行星

赫塞尔：天文学家，小行星定义者

阋神：矮行星，太阳系中已知最远的自然天体

sy还是那句话不要仔细考究，不是正经科幻文主打的剧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