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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瓷美人(二)

随心随意集

温晾蹲下,让玉瓷爬到他的背上。待玉瓷趴稳,他才托着她缓缓起身。

他背着玉瓷,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出湖心亭。温晾走得极慢,像是在闲庭信步。

湘湖的景色美极了,碧绿的湖面漾起涟漪,湖边芳草萋萋,清风和煦。

玉瓷看着这些美景,心中本该十分高兴舒畅,不知怎的,她有丝丝惧意,内心慌乱而不安。

为什么呢?

她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游完湖,两人一同回到城主府已是傍晚。各自回房躺下歇息,到了半夜,玉瓷突然发起了高烧。

这可急坏了城主府的人,请来医师看诊,一直折腾到四更天一,玉瓷的高烧才退下去。

玉瓷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一个陌生男子抱住了她,她很慌乱,一直呼喊着“大人救我”,可是大人没有出现,她害怕极了,拼命挣扎,却挣不开男子的束缚。

第一次,她感受到了绝望。

玉瓷被吓醒了。一觉醒来,全身冷汗涔涔,眉眼间增添更多疲态。

环顾四周,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玉瓷蜷起身子,缩在床角。头发被汗打湿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玉瓷却动也不敢动。

外面传来声响,是温晾来看她了。待温晾一走近,她便扑到温晾怀里,像只娇弱的猫儿。

“可是被梦魇着了?”

“大人,我怕。”话未完,泪已滴滴答答落到了温晾的衣服上。

“阿瓷乖,不怕,我在呢。”短短一句话,让玉瓷心安了不少。

温晾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物件,是一件瓷器。

“这是何物?”玉瓷问道。

“给阿瓷的,看,用瓷做成的阿瓷,阿瓷拿着它,只要阿瓷想我,就告诉它,无论我离得多远,都会赶回来陪你。”温晾抬手,摸了摸玉瓷细软的头发。

“嗯,谢谢大人。”玉瓷破涕为笑。

过几日,玉瓷的身子骨好了不少。见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温晾也不在府中,她便动了出府看看的念头。

“阿呦,我想出去看看。”她对婢女阿呦道。

“姑娘,不可。外面市井之人众多,要是冲撞了姑娘……”

“可在府中甚是无趣,好阿呦,我们就出去玩会儿,不走远的。”玉瓷冲婢女撒娇。

阿呦哪里受得了她的撒娇,心一软,当即败下阵来:“也罢,婢子便自作主张,带姑娘在附近走走。”

玉瓷嘴角微扬,脸色红润些许。

玉瓷在阿呦的跟从下,顺利地出了府。

玉瓷鲜少出府,觉得许多事物都很新奇,左看看,右瞧瞧,目不暇接。

奈何玉瓷体弱,走了一小段路便气喘吁吁,两人就近找了荼馆坐下。刚坐下,玉瓷便瞧见了茶馆对面的糖人,眼前一亮:“阿呦,我想吃糖人,要兔子形状的。”

阿呦看了一眼糖人的摊,有些为难:“姑娘,人太多了,排队要很久的。”

玉瓷摇头:“无事,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你只管排去便是。”

阿呦不放心地排队去了。

“堂堂城主府大小姐,为了荣华富贵,竟甘居人下。”一道声音自左侧传来。

玉瓷偏头,看到一张与她有几分相似的脸。

“阿召?”玉瓷试探问道。

“难得,大小姐还记得弟弟。”玉召有点生气。

“我怎会不记得你?”玉瓷轻笑,又咳了两声。

“几年不见,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差?小时候你虽然娇弱,但也没到病弱这种地步。”玉召皱眉。

“不知,喝了几年药了,仍没见好。”玉瓷转而问他,“你不是失踪了吗?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没失踪,阿爹的几个旧识把我带走了,正养精蓄锐,准备夺回雍城。”

玉瓷一下白了脸:“不行,不要和大人对上,我……我不想见到那样的局面。”

“玉瓷,你疯了不成,他们是入侵者,我们拿回雍城明正言顺。”

“我不懂这些,这座城的主人是谁并不重要,大人做城主以来这些年,励精图治,整座城井井有条,过去已是过去,现在安好便可,何必执着城主之位?”

“呵,”玉召气笑了,”我们前几年就该这样做了,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到现在才这样做?还不是因为你吗?”

“我?”

“他这几年来变相把你囚在城主府中,他在拿你制约我们。你做他的棋子而不知,现在还为他说话。可笑!”

玉瓷沉默不语,眸中迷茫。

阿呦回来了,玉召只得离开。

“阿呦,我们回吧。”玉瓷攥紧了手中的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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