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慢些,莫要跑得太快!”婢女在身后轻唤她。
不顾婢女的担忧,玉瓷踩着小步,跑得飞快,头上的珠缀晃得厉害。
迎面撞上一个人,玉瓷闻到了熟悉的气味,随即伸手搂住来人,身子放松下来,瘫倒在男子怀中,轻声道:“大人,你回来啦!”
一番奔跑,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话中透着虚弱,却掩不住开心。
男子温柔地拍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待她气喘匀些,便一把抱起她,往王瓷的院落而去。
男子走路很稳,担心玉瓷感到颠簸,还特意放缓了脚步。
到了庭院中,男子将玉瓷放在了秋千上,为她拿来毯子盖在身上,又挨着她坐下,让她的脑袋可以枕在膝盖上。
“以后切不可再这样跑到前院,小心些,莫要让我在外忧心。”男子半是训斥半是心疼道。
“嗯嗯,”玉瓷乖乖点头,眉目间充斥疲倦,“大人近来可有空?听人说,湘湖边的花开得极好,可否陪我去玩玩?”
“阿瓷乖,近日得空便去。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有好好吃药?”温晾轻轻刮了下玉瓷的琼鼻,笑道。
“嗯,不曾落下,“玉瓷的脸色愈发苍白,强撑着笑了笑。
“大人,我乏了……”终是坚持不住,玉瓷轻阖了眼。
只是跑了几步路,却像是把命都去了半条。
“乖,睡吧。”温晾觉察到她的虚弱,不敢继续同她嬉闹,只是手轻抚着她,像给小猫顺毛似的。
玉瓷很快睡去。
真是个瓷作的美人,易碎!
温晾将玉瓷抱回屋里,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又贴心地为她掖好被角,这才转身离去。
玉瓷是雍城有名的美人,被人称是“一步三喘瓷美人”。
一是美人名中带“瓷”;二是美人娇弱多病,常年卧榻,如瓷器一般碰不得,感觉触之即碎;三是美人乃城主温晾珍之重之的宝贝。
话说这玉瓷,原先家境便是极好,父亲是上任城主,母亲是城中名门望族的嫡女。
本该人生顺水无波的玉瓷,在十二岁那年,家中遭了变故,那年,敌军攻城,城破了,城主被杀。城主夫人悲痛欲绝,上吊殉情。留下玉瓷及其弟弟玉召两人。本以为姐弟两人相依为命,不料在城未破之前,弟弟玉召便不知所踪。
偌大的城主府只剩一个娇弱的小姐,无力自保。尊贵的小姐本应沦为奴,不曾想却让敌军首领温晾瞧上了。自幼以娇美闻名的她身上仿佛有一种吸引力,深深勾住了温晾。
因此,她非但没有沦为奴隶,反而成为了温晾的心上宠,掌中宝,继续留在了城主府,日子比之前要更加舒适。
可众人心知肚明,这玉瓷长大后怕是要成为夜夜在温晾身下承欢之人。
温晾果然没有食言,过了几天,便带她去湘湖。
温晾将玉瓷从马车抱下来,抱去了湖心的亭子里。温晾把她放在亭边上,让她可以戏水玩乐。
“大人,看!是荼蘼花!”玉瓷指着对面山坡上盛开那一大片白色小花。
“真好看……”玉瓷笑中带着些许落寞。
荼蘼花的盛开意味着女子的花样年华已逝。春天要结束了,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刻也即将逝去。
“喜欢吗?”温晾问她。
“嗯,洁白如雪,很好看。”
”等我。”说罢,温晾脚尖一点,掠过水面飞向对面的山坡。
取下一束花,抱在怀里,温晾又飞回亭子,将荼蘼花递给玉瓷。
“大人真好。”玉瓷弯了弯眉。
温晾在湖心亭陪玉瓷戏水,玩闹,给她讲了很多有趣的事。
到最后,玉瓷累了,她的面色较上次更为苍白了。
“大人,我们回去吧。”玉瓷靠在温晾的肩上,唇色发白。
“好。”温晾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双颊。
“大人,”玉瓷声音细小,气若游丝,“我的病怎么老不好呀?那个药好苦,可我感觉越来越难受了。大人,我们换个郎中看病吧。”
靠在湿晾身上,玉瓷有些困了。
“阿瓷又胡闹了,忘记了吗?郎中上次说过了,这药要喝得长久些,才能让身体好起来。可能,你喝下去的那些药,正在帮你治病呢。”温晾刮了刮玉瓷的鼻子,笑着安慰她。
“好吧。”玉瓷很听温晾的话,温晾说什么,她都会听的。
“大人,背我绕着湖走一圈吧,好不好?然后我们再回去,还没怎么看过这里的景色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