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顾玉倒也不傻,他看看宋墨,再看看姝棠。
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也许根本没有婚仪这个事,他被骗了。
姝棠步伐轻曼的转过身,拽着顾玉便又进了马车。
“先走吧,有事回去再说。”
她看起来在三人之间是最为弱势的一个,实则说一不二。
顾玉纵然有万分不解,此刻也唯有压了下来。
马车继续驶动,在漫天风雪之中朝着辽东境内深入而去。
“我们此行……究竟是为什么?”
顾玉犹豫的问道,亮晶晶的眼瞳想求知欲旺盛的小狗。
姝棠把车帘掀起一条缝,朔风扑面,凉的她眼眶一红。
顾玉一抬眼便见自己夫人眼睛泛着水光,直勾勾的盯着在外面跟车的宋墨。
狗脾气一时涌了上来,他十分强硬的按下了帘子,然后吐出一句可怜兮兮的话,“风凉,琢儿受不了的。”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姝棠缩回斗篷里,面色又飞快的恢复了正常。
“辽东,是庆王的地盘,此地之前开通了商贸,不缺养兵的银钱,只缺……”
“一个领兵的将军。”顾玉脸色一变,“他要谋逆!”
还不等他继续剖析,他突然就反应了过来。
“棠棠,你早就知道了……你是故意引我来这!”
“我说了,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
姝棠坐的直直的,从头上晃动幅度微笑的步摇到并拢的腿,再到身子绷起的弧度,都透着冷漠与强硬。
“你没有选择。”
她在乎他!
但她也想谋逆!
顾玉唇角不自觉的扬了扬,又纠结的放下,扬起,再放下。
整个人割裂在喜悦与忧愁中,茫然又矛盾。
时代如此。
每个人都接受着忠孝仁义的教育。
可这世上,昏聩之君可不忠、凉薄之父可不孝、奸佞之臣亦可对他不仁不义。
姝棠长睫一落,乌发如云,双眉若蹙,端丽卓绝,如浸润过花香的远山薄雾,缥缈无情,神色冷淡。
顾玉瞧着瞧着,也不自觉的端正了身子,心中想要说的话又吞回去大半。
只讷讷的小声说了一句,“这、这太荒谬了……难道你觉得庆王会赢?所以才诓我……”
“我若说实话,你还愿意同我离京吗?”姝棠静静凝视他的眼睛,“我可不想把你打晕了绑过来!”
“我不同意也一定要带我走么……”
顾玉一咧嘴,脸颊两端泛起薄红之色,眼角弯成月牙形。
满脑子风花雪月的傻子!全然抓不住重点。
姝棠垂首,纤细修长的食指点着膝盖上的毯子,心里生出那么点嫌弃。
却听顾玉突然说道:“我明白了,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就算诛九族,我也认了。”
“反正我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世上,唯有你是我愿同甘共苦的家人。”
“顾玉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任凭谁也拒绝不了对自己如此掏心掏肺的少年。
他也许不是最有能力的人,也许没有最顶尖的地位,可他的真心却比金石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