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禹擦了泪，认真地回道
张泽禹“你好帅啊。”
张极“……”
虽然，但是。张极并不想否认这个夸奖，所以他嘿笑两声，赶忙换了个话题，道
张极“你肚子饿不饿？喝奶不？”
张泽禹点头。
张极则把他带到家里，又害怕张泽禹太拘束，自己手就没有停下过，一直给他投喂。
害怕张泽禹肚子饿？
就亲自动手给他喂面包。
害怕张泽禹噎着？
亲自给他喂奶。
害怕张泽禹吃的单调？
薯片，辣条，草莓，饼干疯狂往他嘴里塞。
到最后，张泽禹撑地打了个嗝，看到张极还有往自己嘴里送的趋势，赶忙摇头
张泽禹“哥哥，我吃饱了。”
张极“……”
看着张泽禹是真的吃不下了，张极这才断了继续投喂这个想法。
张极“想看动画片不？”
张泽禹“动画片？”
张泽禹想了想，上一次看动画片还是二年级，老师因为班级成绩有所提高，奖励的。记得当时看的是熊出没。为此，他到现在都很怀念熊出没的剧情。
张泽禹“熊出没，可以看吗？”
张极“诶？你也喜欢看啊？”
张极惊道。张泽禹爱看的和自己一样，他激动地打开电视，调到少儿频道。这个时间段刚好在放映动画片。
张泽禹坐在沙发上和张极靠的及近，抬眼看向张极侧颜的时候，动画片七彩的灯光映射在他脸上，脸上肉肉的，刚才说的没错。他好帅啊。
张极“看我干嘛？”
张泽禹“因为你帅啊。”
张泽禹实话实说。
被张泽禹这么一夸，张极脸上更加得意了
张极“哥帅吧！哈哈哈，你也乖啊。”
一集动画片结束，中间有好几分钟的广告。
张极“对了。张泽禹，”
张极趁着这个时间段转过身看向他
张极“你有没有小名？”
张泽禹“小名？”
张泽禹摇头。
别说小名了，就连张泽禹，这几个字都是随便取的。
张极“啊—”了声，道
张极“但每个人都应该有小名啊。”
张泽禹则是反问道
张泽禹“你呢？你的小名是什么？”
张极“我……”
张极“小极，是不是不好听，不许给别人说。”
张泽禹摇头，认真道
张泽禹“好听。”
张泽禹“但是，哥哥，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用到小名。”
张极歪头想了想，手不自觉间探到下巴。他道
张极“不清楚，反正要特别亲的人才能叫小名。”
张泽禹点头，这么说他就明白了。
是因为他周围没有特别亲的人，所以他才不需要小名吗？
他想了一会，也就没在执着思考这件事情了。
两人聊天的这儿会功夫，电视里广告已经结束，动画片又已经回来了。
两个人看的入迷，一个上午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张泽禹看着时间道
张泽禹“我该走了。你妈妈是不是快要回来了啊。”
张极“别走，”
张极抓住张泽禹的衣服
张极“他们明天晚上回来，你今天晚上别回去吧，反正回去也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张泽禹已经懂了。
让张泽禹晚上别回去除了避免他晚上被打，另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晚上怕黑，这么大的房间只有他一个睡，想想就吓人。
张泽禹觉得寻以说的有理，就点头同意了。
两个人就继续这么看电视。
中午，两个人都不会做饭，就是靠零食度过的。
但这对张泽禹来说是难得的吃饱了。
以前都是没钱，家里没什么能吃的。可以说，老鼠都不会来家里偷吃的。
这也就导致张泽禹几乎天天饿肚子，营养什么都跟不长，所以又矮又瘦
张极嫌弃张泽禹太瘦了，除了吃零食，他让张泽禹乖乖待在家里，拿着许湫留下的钱跑出去买东西了。
张泽禹抱着奶，坐在沙发上，眼睛始终盯着门口等寻以回家。
简直乖的没边。
所以，等张极买完东西，刚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的张泽禹。
张极突然就觉得这一幕像极了生物百科频道里的，小鸟等鸟妈妈回家投喂虫子。
再仔细看看。
………………
…………
确实很像。
张泽禹看到张极回来后高兴地站起来，看到寻以手里拿的是——蛋糕？
张极“草莓小蛋糕，”
张极一边说一边把蛋糕放在桌子上
张极“感觉你应该是喜欢蛋糕的，而且，更喜欢草莓蛋糕？”
这个蛋糕真的不算大，大概只有四寸，但两个人吃，而且还是两个小孩吃已经管够了。
张泽禹脸上带起笑
张泽禹“喜欢。”
视线再次落到蛋糕上，他想，其实也不一定要草莓或者蛋糕什么的，而是伤心之前需要把唯一一个，代表幸运的草莓让给别人。
张泽禹同样知道自己应该乖一点，别人过生日，自己该礼貌让的。但心里就是有一种别样的委屈。
甚至出现这种委屈都不能发泄一点情绪，所以幼儿园那个蛋糕吃起来明明应该是甜的，但就是甜不起来。
或者说自己甜的时光就很少。现在就挺好的，应该甜了吧。
张泽禹和张极一起分了蛋糕，张极把自己哪一半草莓全部单挑放在张泽禹盘子上。
看动画片，玩游戏，聊天，两个人一起在轻松的氛围里度过了一个下午。
晚上。漆黑的夜伴着烟花地盛开如约而至，过去的终将化为尘埃，随着历史长流不复存在。
新年快乐，张泽禹心里默念。
张极激动地跑到阳台，把早就准备好的孔明灯拿出来
张极“走走走，我们去广场放孔明灯吧。”
张泽禹“好”
广场离这里不算太近，穿过人群，建筑。两个人跑了有一会功夫才到，到了地方。而广场已经站满很多人了。
抬眼看，天上已经有不少升起来的孔明灯，张泽禹站在旁边，对于这个东西，他是一点都不会。
等一切张极快做完的时候，他才对旁边的张泽禹道
张极“快过来许愿”
张泽禹“这个也可以许愿吗？”
张泽禹记得好像只有过生日才会许愿吹蛋糕。
张极“可以，”
张极主动牵起张泽禹的手
张极“到时候记得闭眼啊。”
当孔明灯缓缓升空的时候，张泽禹也闭上了眼，许愿。
他许的是以后每一年都能像今天一样幸福，像今天一样放孔明灯，能一直和哥哥在一起。
许完后他才睁开眼，入目就看见张极一脸好奇的样子
张极“你许的什么”
张泽禹摇头，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许愿，但看别人许愿都说“许愿的内容说出来就不灵了”这个说法。
张泽禹“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能告诉你。”
张极“别嘛，”
张极还真挺好奇的
张极“你许的愿望要是不灵了，就告诉我，我帮你实现好不好？”
张泽禹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凑到他耳边，才把许的内容告诉他。
张极“这个愿望啊，你想知道我的吗？”
张泽禹摇头，他还是坚信说出来就不灵的想法。
张极“好吧好吧，放完孔明灯就回家吧。”
张极很主动地搂着张泽禹的肩膀，跨步往家的方向走。张泽禹最后回头望了眼满天的孔明灯，开心地笑了笑。
——
回到张极家后。刚到家门。还没来得及开客厅里的灯，他就听见对面楼玻璃杂碎的声音，张泽禹吓得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抓住张极的衣服。
张极也皱眉收回了想要开灯的手，主动牵起张泽禹的手，把张泽禹护在身下。对面砸东西的声音断断续续，响个不停。
等到对面渐渐平静，张极也才松了口气，转而拍了拍张泽禹后背，安慰道
张极“没事了。”
但张泽禹脸上表情却突然僵硬了，因为张二现在就站在阳台，看着这边。
或者应该说是在四处寻找张泽禹的身影。
张二背后客厅微弱的灯光开这，正好映射着他肥胖的轮廓，令人窒息。
张泽禹再也忍不住颤抖起来，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脸直接埋在张极胸膛上。这种臣服于本能的害怕是从小到大的打骂练成的。
几乎是张泽禹看到张二就会下意识害怕到颤抖的程度。
张极顺着他刚才看过的视线往过去，意料之内地看到张二。但将张泽禹搂的更加紧，轻拍他的背安慰道
张极“没事，我没有开灯，他看不到里面的人的，没事了。”
此时此刻，张极真的无比庆幸刚才收回了开灯的手，但也烦恼刚才出门的时候怎么没有把阳台的门给关了。
张二就一直站在哪里，视线从四处乱飘，到定格前方。他到底是发现了呢？还是单纯在出神？这样一来，搞得张极都不确定自己这边黑暗环境有没有被看到。他只能和张泽禹从站着到半跪在地上。
客厅上，时钟还在滴答滴答地转，一颗颗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恍然张极才发现，自己背后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打湿完了。
自己都成这样了，更别提张泽禹被吓成什么样，他整个身子已经软了，倚靠在张极身上，在黑暗，他只能用极其小的声音，一遍又一遍道
张泽禹“是张二，他……”
张极只能轻轻拍拍他的背，进行安抚。
张泽禹“哥哥……”
张泽禹还在叫，他整个人已经恍惚了，脑子一片空白，也不清楚自己在叫什么。眼泪在他脸上蹭的到处都是。张极听的揪心，难受。错杂的情绪不断在脸上划过。
两个人就像两只受伤的喵咪一样，相互安抚，相互舔舐伤口。
还好，张二最后真的没有看到这边的情况，又扫视了一眼胡同里才回到客厅里继续砸东西。
他走后，张泽禹还是在颤抖，害怕张二几乎已经成为张泽禹的一种本能。
这么一闹后，张极不打算开灯和张泽禹看电视，两个人直接到了张极卧室，紧闭门和窗户，甚至于连灯都不开。
张泽禹缩在角落里，好像这样就能让他有安全感一样，张极也就陪他坐在一旁，轻轻拍背，安抚。
说到底，两个人年龄都太小了，只能用这样最笨，最没用的方法，相互舔舐伤口。
缓了好一会，张泽禹才止住颤抖，但对面还是有砸东西和骂声。
张极赶忙捂住张泽禹的耳朵，安抚道
张极“小宝，别听。”
张二可能是因为没有人打的缘故，所以今天砸东西的声音格外的久。
在狭小的房间里，张泽禹地哽咽都显得格外明显，张极轻声问道
张极“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张泽禹点头，他不敢一个人睡。
人就是这样，在没有得到希望，就这么回家被张二打一顿，关在阳台外面也就这么过去了，但现在他没有挨打，没有被锁在阳台，所以他格外害怕回到之前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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