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听俺那栓娃说,白狐要休学外出哩?”
“是呢,白狐的母亲不幸逝世,当地民政局局长亲自打来的电话,人还停着,等父女俩呢。”
吴镇漫不经心的回答:“大概不久父女俩就能上路了,怎么,大哥你?”
他突然有所醒悟,警觉的瞅着对方:“不会是这件事儿吧?”
何老板也不客气,笑道:“实不相瞒,俺就为这事儿来哩。不知道吴镇知道不,俺这地方讲娃娃亲哩?”
吴镇皱起了眉。
“当然!我好歹也来了一年半载,民风民情也了解大半。不过,婚姻自由,现在又是21世纪,还讲什么娃娃亲,好像不对头呢。”
“徐县答应贷款明天贷下来,我打算让酒厂和榨油厂一齐上。”
何老板又慢慢呷口毛尖。
就像没听到吴镇的话茬儿和没看到吴镇的皱眉一样,所答非问:“届时一开工,嘿嘿!”“行了,何总,你请明说。”
吴镇有些迷惑的瞧瞧财神爷。
“一个小小的白狐,与你赫赫有名的何大老板,好像一点挂不上线吧?”
何总笑笑。
他举起一指根指头在吴镇面前点点:“你哩你哩,吴镇,官僚哩。俺栓娃是白狐的同桌,明白了哩?”……
经过一番周折,三天后,白狐终于扶着父亲坐上了添狗的大挂车。
当她把最后一件行李搬上车,一扭头,竟然发现全村的老少爷们儿涌在村口的老槐树下,齐齐的瞧着自己。
十三岁的小白狐有些岔异,她下意识的看看父亲。
屠龙正靠在铺了被子的车辕上,也迷惑不解的也瞧着大家。
站在最外面的四伯开了口:“小白狐哩,要陪父亲走了哩,要记着俺们小山村哩,有空回来瞅瞅哩。”
“爹!”
白狐见德高望重的四伯伯如是说,吓得慌忙叫父亲。
“爹,四伯伯这是咋哩。咋这样说哩?”“白狐,四伯伯是怕你忘了回来哩,叮嘱你呢。”“爹,我们不是还要回来哩,咋会忘记了哩?”
“嗯,回来回来,是要回来。白狐,来,给大家打个抬呼,俺们就上路哩。”
屠龙似笑非笑,眯缝着眼睛,看着女儿,自己先朝大家挥挥手。
“四伯伯,谢哩。”“唉,白狐,声音这么小,四伯伯咋听到哩?”添狗捏捏自己手中的鞭杆,提示到:“干脆你还是唱歌哩!
你不是镇小学的领唱哩?如今,四伯伯和老少爷们儿可喜欢听歌哩。”
白狐伸出右手,添狗抓住向上一送,白狐就登到了架车上。
小白狐一面朝大家挥手,一面唱了起来。
“我是一只爱了千年的狐,千年爱恋千年孤独,长夜里你可知我的红妆为谁补?红尘中你可知我的秀发为谁梳?”
啪啪!咴儿,驾!
添狗一挥马鞭,嘴唇一嘟,大挂车慢悠悠出了村口,拐上了机耕道。
碎石铺的机耕道很长,马车大约要走五六个时辰。
在最后一座黄土地高原的下坡处,机耕道与通往省城的国道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