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父女俩再在在国道坐上长途汽车,到省城转坐二天一夜的火车,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
风和日丽,天高云淡。
心情有些忧郁的添狗坐在车架上,缠着一朵小花的鞭梢,轻轻的栖着犊马背,嘴里哼着小调,抬呼着它轻走慢行,尽量让马车行得平稳。
“一座座那个山哩云端端的高,我和妹妹手拉手哩上云宵,云天外那个风哩呼拉拉的吹,妹妹瞅着我哩一个劲劲儿的笑。”
添狗的嗓门儿有些嘶哑。
带着黄土高原特有的高吭,有板有眼的哼哼着,引得白狐不由得连连的暗地瞅他。
添狗中学未毕业,便和爹爹跑起了马车。
最远到过省城,最大见过省长,最贵吃过888元一桌的宴席,是镇上除冯姨外,屈指可数的名人。
四下飘泊,风餐露宿,让不过二十岁的小伙子,瞅起来犹如大而立之年。
确切的说,白狐与添狗并不熟。
七岁之远的差距,让白狐对添狗印象十分模糊。
有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栓娃缠着白狐要学电视里的大人拉手。白狐红着脸啐他:“没羞,一天就想这些,难怪次次考试不及格?滚哩,莫拦路哩。”
栓娃嘻皮笑脸的问:“白狐,这些是哪哩?你给俺说说哩。”
“滚开,好人不拦道,烂狗撵着叫,我喊了哩?”“你喊你喊,你不喊是狗哩。”
栓娃居然伸开了双手,伸起了头,作飞翔状:“白狐,知道这叫什么哩?”“滚开,俺不知道。”
“这叫泰坦尼克,俺从俺爹的碟片上看到哩。来,白狐,我教你。”
拴娃说着,就去抓白狐的双手。
白狐退后一步叫起来:“滚开,你流氓哩,我给老师告哩。”
栓娃恼了,把手中的书包往地下一扔,挽起了袖子:“白狐,信不信俺今天亲你一下哩?”
白狐被唬得转身就逃,一头撞在后面的马车上。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驾车的添狗向下一蹦,白狐正好撞在他手中:“哎呀,你个死添狗。”“白狐,你跑什么跑哩?你看要是撞在车辕上多危险哩。”
栓娃气汹汹的冲过来。
“放开放开,死添狗,白狐是我的女人哩,你敢乱撞?”“你的女人?哈,栓娃,你才多大,哪学的哩?”
“管你屁事哩,放开放开。”……
白狐由此和添狗熟悉起来,并多次搭过他的马车。
添狗的马车驾得又平又稳,白狐坐在上面可高兴了,边坐边唱。
添狗就问:“白狐,你这歌是从哪儿学的哩,怎么听起来妖气着哩?”“网上。”“网上?网是什么哩?”“互联网哩,电脑哩,学校的电脑可以上网哩。”
“不懂不懂。”
添狗的头直摇……
“一座山山哩一朵朵云,哥想妹妹哩妹不回,海枯石烂哩马生角,我接妹妹哩把家回。”
添狗忧郁的哼着,犊马稳稳的走着,天上的白云一络络的往后奔,从没出过家乡的白狐,看得直眨眼睛。
她瞧瞧爹爹。
屠龙靠着车辕闭着眼睛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