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硕珍提着那一袋子药站在望舒家门前,穿着柔软舒适的家居服和拖鞋,他头发刚刚洗完,搭在眼睫上,有些微微的湿。
他本来打算换了班直接去拜访的,不过又怕时间太早她家里没大人,就先自己回家吃了饭,洗了澡。等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天彻底黑了下去,偶尔还能听见孜孜不倦的蝉鸣。
其实按理来说他今晚不应该再去了,那些药也不是很紧急,正常家里应该都有消炎用的软膏。可他又去取了望舒的检查报告,发现这小孩有点贫血,而且还有好几次急性肠胃炎住院的病历,很多项指标都不好,总得来说就是不太健康。
他以为是青春期的小孩子爱美,节食减肥导致的,所以金硕珍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跟她的父母好好说一下。
金硕珍叩响眼前一尘不染的大门,连小广告都被清理的很干净。
“您好,请问是望舒家吗?”
青年温润的声音,贯穿夏日闷热的夜风,炸开不小的水花,静静回荡在楼层两个住户的距离。
——没人应答。
金硕珍皱了皱眉,又继续敲了好几遍门,却连半点声响都没有。
奇怪?她家灯一直是黑的吗?
金硕珍眉头拧紧,眼皮也跳的厉害,心里总预感不妙。他又接着敲门,连语气也不自觉地急迫了许多,手里的药袋随着他的动作哗哗作响。
“望舒?你在家吗?”
“望舒!”
后来金硕珍改成了上手拍门,无果,他直接声称对面住户的主治医生,拿着望舒的病历找了物业来开锁。
楼道里暖黄色的灯光下,忽明忽暗的,金硕珍手里拿着那张薄薄的病历单,他低头盯着地板上落下断断续续的古色的光影,眼里晦暗不明。
他站在一边,给物业腾出地方开锁,狭窄的楼道里,好像连空气都变得焦灼。他和开锁的两个人都大汗淋漓,可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知道这样很鲁莽,或许只是一场误会。
金硕珍自诩从来不是冲动意气用事的人,只是忽然想到望舒的那双眼睛,想起她眼里蹇厄的像雪一样广大的悲伤。
就似乎你身边有一个还没来得及盛放,没来得及享受青春、人生的,就已经形销骨立的快要凋落的花蕊。金硕珍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她凋亡衰落,从小到大教育也不允许他袖手旁观。
“咔哒”,锁开了。
金硕珍一直把着门沿,道了谢,送走物业的人之后才进去,他秉持小女孩的家不能让不明来历的人随便进。
“望舒…?”
金硕珍刚进门,就发现了地上缓缓流出的水渍,和哗哗的流水声。
他快步走到洗手间,推开门,手用力地握着门把手到虎口发麻,就像是用刀子划开他的眼球——
望舒浑身湿漉漉的躺在浴缸旁边,洗手池的水龙头不绝地放着水,和她身上伤口开裂渗出的血渍混在一起,汇成猩红的细流。她在闭着眼睛晕死在水涡中心处,仿佛被源源不绝的水流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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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吐司望舒:悲惨坚韧buff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