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他助理把他带回去的好,余盛最不爱替别人操心但又想,万一影响不好牵连电影制作怎么办。结果回包间一看,影都没了,只有服务员在收拾打扫。听他问起有没有见过一个背单肩包的年轻人,也只有摇头。
申淘无知觉地把手臂伸直搭在余盛肩上,手腕在颈后交叠,让余盛想起物理课上做过关于一些物体的题,它们的共同点就是身体重心都在体外。余盛费劲地维持两人的平衡,从兜里摸出手机才意识到不知道该给谁打。刘姐的号码自己早就没有了,更别说小晨的。余盛转头看着酡红的俊脸,愁得跟想把家里大龄剩男推销出去的父母一样。
走廊的灯光纱一样笼罩在两人身上,轻柔得不成样子。不知是头发被造型师打理过的缘故,还是天生就这么顺滑有光泽,以及过于依赖自己的神情,使得余盛想起了余舒望养的那条狗,当初还是自己捡到的呢,只是没有精力养……他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在申淘头上,轻微地,不愿被察觉地,揉了揉。
申淘很满足地蹭了蹭温暖柔软的掌心,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仿佛他现在的全身感官化作了一条小狗,链子就栓在这只手上。申淘无意识地跟余盛贴近,直到鼻端充盈着他的气味,直到唇边若有若无地能蹭到朝思暮想的肌肤,直到只要一张嘴就能把觊觎多年的猎物咬在嘴里。想到可以在那截瓷白的颈子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他压制不住情绪发出了呜咽声,那是他兴奋的前兆。
“你是属狗的吗,呲什么牙?”
……
“喂……嗯,是我。麻烦你找一下申淘助理的电话,我有话跟他说。对,我联系不上他。”余盛小心避开蹭个不停的狗头,把手机贴在耳边。
打了几次,那头传来的都只有机械的女音。
“打不通?”
余盛看了眼大狗,用食指顶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助理不要你了。”
余盛没办法,虽然多年过去,要跟刘姐打电话还是心里发怵,是得打前做心理准备,打完做个心理疏导的程度。他年轻的时候可是最怕圈内鼎鼎大名的经纪人刘悦华,她一张嘴就能把活人念死,把死人念活,跟个21世纪唐僧没什么两样。
他颤颤巍巍地拨了号过去,虔诚地等待同时注意避开蠢蠢欲动的狗头。
机械的女音再次响起的时候,余盛崩溃了。
怎么可能!离大谱!
小晨也就算了,刘姐这种业界标杆也会不接电话吗?
传说中的可以multitask(多重任务)到千手观音、每一个手都能完美无瑕地完成单线任务境地的人……怎么会!不接!电话!
荒谬。
太荒谬了。
余盛躲开申淘的脸,撑住对方的身体叹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您住酒店吧。”
男人的头靠着余盛的肩膀,面容被中长的头发遮住,在余盛全心全意联系酒店经理的过程中,他缓缓睁开了清明的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