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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救赎之道 (中)

我有经年之痴

(04:我若与君初相识,何许陌陌淡云烟)

晚风轻拂窗棂,月色皎洁如玉,散落一片清辉。

唐三静立门前庭院,借着稻草堆的遮掩,依稀辩识的出那远处山坡上的人影。

已近夜半,万物皆息,却唯他二人不然。

只见眼中星辉散落,点点伴舞,却仍感悲寂,仿佛已入深秋隆冬,孤凉之凄扑面而来。

唐三其实不知为何自己今夜外出,或许只是若有所感,又或许只因那惊鸿一面便已足够让人辗转难眠,明明只是转瞬一刹那,却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腰间的二十四桥明月夜依旧反射着月光的淡淡清辉,却让此时的唐三不得不感叹于此处无声的寂寥,山野灯火万千,却只以清风为伴,怎就少了那声“玉人何处教吹箫”?

摇了摇头,感慨一番自己真是多思多感,却在刹那转身离去之中脚步微动,只是那不知为何的回头,就让他重新瞧见了那双闪着微光的双眸。

对方似乎对于他突然的动作显得有些猝不及防,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被压制住。可还未等唐三先开口说些什么缓解这样尴尬的气氛,那人便转身走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终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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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日子里,那人虽说是他们名义上的教师,却很少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准确的说,他几乎透露自己的行踪,以至于大家的新鲜感也都日益褪去,逐渐投身于自我的学习进步中去了。

夕阳西下,阳光依旧火辣,豆大的汗珠从伙伴们的脸庞上滑落,背后的竹筐似有千斤重,使得每一步的前进都更多一分沉重。

终于,迎着最后的落日,他们尽全力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看着这群纵使倒下也不忘相互支撑的伙伴,玉小刚终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背后青年眼中却是看不出莫名,只是一口一口的抿着那原本只给那些人准备的盐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或许就在那么一瞬间内,透过曾经与现在的那扇窗的缝隙之间,熟悉感爬上了精神末梢使人一下子就分不清今夕何夕,所望非是旧人故事,却终是隔眼忘怀。

玉小刚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丝怀念,但他只是回头望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便沉默着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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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台上小舞转身刹那间,藤蔓怦然断裂,随着唐三一声肝胆俱裂的惊叫,女孩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卷入那场可怕的绞杀中,红色的血伴着疾风飞舞,洒在唐三耳边。

在场已有人不忍再看,人群中人头攒动,甚至有一两声惊呼怎么制都制不住,弗兰克已是瞬间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动的还有玉小刚,史莱克这个破旧无名的学院里到场的老师无不揪心于此。

史莱克众人于他们而言,是学生,更是孩子。

一声叹息缓缓吐出,蓝色的发丝垂下,他闭上了眼。

下一秒,在唐三众人如同加了红血增幅的强制突破下,小舞重新回到队伍之中,只不过早已没了意识,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空中极速的下坠,突然就变得好冷……好冷……

一股温和的魂力在唐三接住她时缓和了她的伤势,使得她终于睁开了眼,入目便是唐三泪水未尽的双眼,只是想要张口都用不出力气,只得勉强的笑了笑。

比赛结束,唐三抱着小舞迅速地穿过通道,却在去往出口的转道处被一人拦住了脚步。

少年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什么,手中魂力初现,小舞的身躯便随之消散在了原地,一切无声无息,只留下唐三那满手的鲜红。

算上那一瞥,那是唐三第三次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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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事后,关于这位神龙不见尾的老师,众人再次升起了些难得在意。

只因仅仅一夜,那重伤垂危的少女便又回复如初,重新鲜活灵动了起来。

可也只是那一次,他便彻底消失了行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小舞对此也只是保持缄默,闭口不谈那夜发生的事,似乎所有人都在潜移默化地试图将这样一个异于常人的情况排斥脑外。

只有唐三。

对那夜少年略有些羡慕的目光铭记了许久。

直到后来,那是个很后很后的后来,久到哪怕唐三都有些记不清。

那是唐三第四次看见他。

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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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纵有疾风平地起,骤雨转泪三千行,我亦归去)

“现在,把那个女孩拿下!”

高耸的主席之上,教皇高贵的身姿显得是那样的无法抵抗,随着那呵斥声地轰然坠地,身旁两位封号斗罗便已动身,皆如疾驰闪电般冲下台去,直奔小舞。

玉小刚的令牌并没有起多大作用,他只是平淡地看着那个已坐在巅峰之位的女人,一刹那才恍觉时光经年,人世沧海桑田,所有早已变化万千。

同行两位皆是摇头,却都已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们没有多说,只是很平常的走出了自己的那一步,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无论相处时间长短,他们也不曾有悔。

史莱克,向来是一个整体。

所有人都身体力行地践行了这一点。

比比东淡漠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动容,但也仅是一瞬。

下一秒,她同样也是上前一步,脚下魂环逐步升起,一层一层都是血与泪的叠加,每一步都是脚下尸骨的堆积,随着血红色魂环的出现,恐怖的威压顿时笼罩了全场。

小舞双眼血红,几乎是克制不住地痛哭出声。

她感受到了那一丝同根同源的气息,带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情感扑面而来,那时来自妈妈的气息。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女孩崩溃地想要尖叫,却只是被人紧紧地拢入怀中,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仿佛远方村落山坡上的昨日重现,一句“必须要踏过我的尸骨才行”再次浮现耳边。

她只觉得眼前黑暗一片,可那些从裂缝废墟间透进来的光几乎是在一瞬间充斥了她的世界。

即使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所有人依旧是不顾一切地选择站在了她的身边,风雨无阻。

仿佛纵使沧海桑田。

有的东西,也从未变过。

“还在等什么?”

威严的呵斥声打断了在场所有观众被震撼的思绪,也正式宣告了这一场必将布满硝烟的战争。

“将她拿下!!”

菊,鬼两斗罗如鬼魅般出现在众人身后,随着一声雌雄难辨的笑声刺激着耳膜嗡嗡作响,强大的魂力压制铺天盖地地传来,压迫着所有人紧张的神经。

女孩只觉得天地颠倒,眼前轰然一片,忽而有人撞了她一下,胸前愈发滚烫,来自妈妈的吊坠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于惊惧中在灰烬中怦然坠地,咔的一声碎裂了。

小舞想要伸手去捞的动作一顿,眼中已是死寂。

为什么终会走到这一步……

她的周身已是红光一片。

下一秒,有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这处已布满领域的战场中。

少年裹挟着一股寒风的凛冽,只是轻轻将手放在小舞肩上,便使那红光消褪许多。

对于这样来历不明且实力不低的人,比比东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若不能为之所用,必当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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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舞机械式地转过头,在看见少年的那一瞬间,震惊,不可思议,惊讶与悲痛等情感皆随着滚滚泪珠落下,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初见的夏天,小兔子不分青红皂白地从安全的家中跑出来,只为迎接自己那最珍视的亲人。

她扑进了少年怀中。

一如当年。

那已是她在人世为数不多的亲人。

仅仅一息之间,少年周身便凝结出点点冰霜,空气自二人为中心温度不断降低,随着那眸光的抬起,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雪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领域与领域的对抗刹那间便已降临。

“我很抱歉。”少年对于小舞的动作似乎有些意料之外,只是安慰式地拍拍少女的背,遗憾道,“我没能救下她。”

比比东感受着风中的凛冽,手指不自觉的开始握紧。

可少年只是望着远处的天,“也许天命如此,我总是救不了任何一个人,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小舞只是不住摇头。

“可我今天还想最后尝试一下……”

小舞崩溃哭出声,“你不该来的!你不该来的!”

少年只是沉默着,下一秒小舞在怀中晕去,他只是将少女交给了另一个愿视她为生命如今重伤的哥哥,于是手中帝剑成形,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走去。

他眼中似有千万年都化不开的冰雪,凛冽而又刺骨,孤寂却又鲜活,仿佛被冰冻了一万个世纪。

“我早该来的……”

少年喃喃出声,身后巨大的虚影逐渐成形,脚下乳白色的光环升起,泛着点点金光,随即轰然间散开。

下一秒,同样是血红色的十万年魂环于顺位同步升起,弥漫着不详的红光,霎时间,充斥着整个冰雪世界。

整整九个。

比比东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随即眼中充斥着更多的狂热与惊喜之色。

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这样的魂环配比意味着什么,那是她毕生追求的极限,是多少人趋之若鹜为之流血牺牲的王者之路。

而如今,终于让她看到了希望。

百级成神。

竟是百级成神。

此时无声无息,天地无言。

下一秒,少年于风雪中消散了身影。

一场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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