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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空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但她现在满脑子只有——骆小满竟然敢给她下蛇觅香！！还是不带犹豫的那种！！
但伤口也被处理得很好，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当然不排除是痛麻的原因，但没有呼吸困难盛空凝已经感恩戴德了。
“阿姐！你醒了！”莫凌刚刚转过身去倒了杯热水，一回头就看见盛空凝在盯着他发愣。
“……”盛空凝原本想回应一下，但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不会哑了吧？
但盛空凝来不及考虑那么多，柳颜末就推门进来了，眼角还是红红的，见她一眼就不由自主地唤出来：“阿凝……”
盛空凝勉强勾了个微笑给她，用气声回她：“我没事。”
但没想到柳颜末听了盛空凝的话后竟是绷不住了，把脸埋进盛空凝的手臂间抽抽噎噎起来，只能模糊地听到：“要是我坚持跟着你去了，说不定就……”
柳颜末自然是知道盛空凝现在灵气全失，可以说是废人一个。抛开一触即发的大战不说，她也不希望盛空凝受苦。盛空凝自小便要强，眼下十九年的修炼成果一瞬消失，柳颜末知道盛空凝心里难受。
“哭丧呢，又死不了，她命硬的很。”唐乐状似漫不经心地将韶光靠在床边的小桌旁，“剑上的血都让骆小满给拾走了。”
盛空凝点点头作为回应。
“要哭出去哭，”唐乐把柳颜末掺起来，“别等她嫌你烦了一掌把你拍出去。”
柳颜末狠狠地瞪了唐乐一眼，但她也怕打扰盛空凝休息，胡乱抹了两把脸就离开了——然后转身趴在外墙听声音。
唐乐又看了一眼莫凌，问道：“你怎么不出去？”
“我要照顾阿姐。”莫凌不甘示弱地看回去。
“她不需要。”唐乐已经开始释放灵气威压。
但令唐乐没有想到的是，莫凌果断地用了自己获胜的赌注：“那我现在就要兑现赌注——你，出去。”
唐乐的脸顿时就黑了。原本他只是想用“谁输了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件事”的赌注激发一下莫凌的潜能，但盛空凝出岔子属实是意料之外，莫凌魔怔到现在把赌注用掉也属实是意料之外。
但先跳下台的的确是唐乐，按照切磋的规则，输的也的确是唐乐。
这小兔崽子！！大人要谈正事了你知不知道！！还有你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没大没小！！
唐乐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转头就发现墙角的柳颜末早就不哭哭啼啼进入偷听的状态了。
柳颜末：……
唐乐也趴在墙上正准备偷听，就察觉到莫凌开了了灵气屏障把他们两个隔绝在外。
唐乐：……
小！兔！崽！子！
虽然唐乐的灵气远比莫凌的灵气充裕，但他们二人同属金级，他也没有什么特殊手段，灵气屏障完全可以把他隔绝在外，更别说木级的柳颜末了。
但身旁这个“柳颜末”，明显还能听得见，甚至还听得津津有味，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
“柳颜末呢？”唐乐问道。
“啊？我就在这啊。”“柳颜末”不明所以地回道，原本她还在腹中打草稿，结果唐乐下一句话直接避开了她所有的预想——
“俞兰生。”
而俞兰生愣过几秒，装也不装了，直接揪着唐乐的耳朵指责他没大没小。
……
……
“总之，闻百那老不死的差了线人跟着康家大少爷。”俞兰生并没有换回自己干练的短发模样。
“……老先生也要插手了？”唐乐感到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闻百可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他可不会随随便便就有什么动静。
“嗯，毕竟也是生死存亡的时候，况且盛小公……呃……小姑娘，她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出面”俞兰生一脸凝重道，“要是被康家大少爷撞见，掳走、囚禁、逼供这一套，我的头发丝都能想到。”
“……我也想得到，不用你说。”唐乐答道，“所以柳颜末在哪？”
“放心啦，交给骆小少爷安顿了。”俞兰生摆了摆手道。
“那你为何要化成她的样子，我不是给你令牌了吗？东郡你不用登记就能随便走啊。”唐乐还是不解。
“呃……”俞兰生吐了吐舌头，“上次在芳溪洞……你刚给我就被小盛切成两半了。”
“……”
令人头大。
……
……
……
屋内的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
把唐乐轰走了莫凌只觉得心情愉悦。上次芳溪洞一别，一个月也没有接触盛空凝，而眼下这般两人独处，已经不知是何时有过了。
莫凌把枕头垫在盛空凝身后的墙上，方便她靠着，又双手拉着盛空凝的手不放，像是邀功一般闪着眼睛看着她，温声道：“阿姐，是我赢了。”四年的约定，我赢了他。即使不磊落，但也是赢了。
但莫凌也清楚，他输得彻底。唐乐是为了盛空凝同他一战，也是为了盛空凝放弃了胜利。
在盛空凝被大药量的蛇觅香迷昏过去的这半个时辰，莫凌一直在想，他到底逊于他们的哪点。他们不过是早了他六年，他愿意用余生去了解盛空凝的曾经，愿意接纳她的全部，即使他不能和盛空凝一起经历过去，但他可以和她走过未来。
他愿意，他期盼，他渴望。
即使一个月前盛空凝在客栈的话外音让他心如刀绞，但他不在乎。他可以用温热的心化去盛空凝心中的冰川，他相信终会有圆满的一天。
他知道他的阿姐冰雪聪明，定是早早地察觉到他的明目张胆，便想早早地掐去这一段感情，但他希望盛空凝能给他更多的时间。
不要过早地否定我啊。
我可以给你我拥有的一切。
多看看我吧。
……
阿姐。
……
……
……
“是的，是你赢了。”
盛空凝将另一只手叠在莫凌的手上，轻轻用气声回道。
即使没有看到最后，即使明知是唐乐自己跳下擂台的，但盛空凝也接纳了这个结果。
莫凌，他真的做到了。他的实力走到了万人之上的位置。
盛空凝知道莫凌走到今天这一步，定是有这份感情在其中激励着他。一个缺爱的孩子，尝到了被爱的感觉，自然是不肯放手了，食髓知味越陷越深，盛空凝可以理解，毕竟《佘侠传》是这么写的。
少年不识心动，温柔岁月，便是一往情深。
但是莫凌，很抱歉，我给你的爱，只是虚伪的糖衣。我会尽大夫的责任，阿姐的责任，给你想要的温暖，但我不能给你想要的爱意。
我做不到。
……
盛空凝见莫凌听到她的认可的那副浸在蜜糖里的模样，不禁觉得可怜。
莫凌拉着盛空凝的手渐渐收紧，睫毛忽然一抖一抖有将要闭上的意味，脸不知不觉地贴近，呼吸是不受控制的滚烫。
盛空凝了然，轻轻阖上眼睛，迎接着莫凌愈来愈近的呼吸声。
原来是微凉的啊……
莫凌将手抽出来，轻轻抚上盛空凝的脸颊，细密地吻起来。莫凌怕盛空凝伤口难受，动作还说得上轻柔，似乎是在细品清凉的玉液琼浆，只是倔强地来回吸吮盛空凝的唇瓣，也没想再深入一点。而盛空凝没有什么动作，不反抗也不主动，只是呼吸放缓，任莫凌摆布。
放任莫凌吻了许久，盛空凝也没有什么反应，而莫凌高兴得像是同他谈起娘亲那般，眼眸都泛着光。
原来一个人高兴的时候，笑容是会发光的啊。
盛空凝把柳颜末的话套用了一遍。
……先让他高兴几天吧。
“阿姐，”莫凌再次握住她的手，“我会把你待我的好千倍百倍地交付你的。”
盛空凝没有应声，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而莫凌还在被粉红泡泡淹没，又拉着盛空凝的手啄了啄她的指尖，温声道：“阿姐，我去给你煮粥，你先休息。”说罢便要扶盛空凝躺下。
而盛空凝摆手胡扯道：“不必，我躺着喘不过气。”而后又加了一句：“粥里加点妙棂。”
这个季节妙棂根本就不长，大概要费上些时间吧。
莫凌闻言也没有强求，点点头直接夺门而出，门外倚墙的唐乐硬是半个眼神都没分到。
唐乐：……
这孩子怎么又火急火燎的？
见莫凌拐进转角不见踪影，唐乐又推门而入，一眼就瞄见盛空凝的嘴唇红的滴血。
……啧。
唐乐揉了揉眉心，也不想问那么多，便直奔主题：“你还留了后手吧？”
盛空凝略显惊讶：“你怎么知道？”
唐乐搬过一把椅子坐下，双手环胸道：“诈出来的。”
盛空凝不解：“诈出来的？怎么诈的？什么时候？”
唐乐挑了挑眉，眼神耐人寻味。
盛空凝：……
“……要是哪日暴露了，我就拿你开刀。”盛空凝咬牙切齿道。
唐乐默默将椅子挪远防止血溅当场，但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精美的流苏耳饰，同他右耳上的那只无异，只不过这个明显是配对的左耳，抬手扔给盛空凝：“我的灵气借你，省着点使。”
盛空凝稳稳接住，正欲敷衍地道谢，却被唐乐的一句“康言平死了之后要连本带利地把灵气还回来”给噎住了。
“……”盛空凝闻言，便把耳饰扔了回去。
但唐乐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还问道：“灵气既然不要，那你的灵臻怎么办？”
“……有的是办法，”盛空凝抬起右手凝出一把若隐若现的小剑，“喏，我的新灵臻。”
唐乐一眼就认出这是莫凌的剑气，嘴角一抽道：“……所以你心甘情愿和他接吻，就是为了趁机用秘法复制他的灵臻？”
盛空凝将剑气收回，摇摇头道：“不全是，他想亲便让他亲了。”
“……你的原则呢老阿姨？他还没过十五岁，你想好怎么收场了？”作为盛空凝这种特殊情况唯二的知情人之一，唐乐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但盛空凝全然不在意：“简单，一刀两断便是了。”
“……我们倒是不在意，”唐乐顿了顿，“但莫凌自己呢？那好歹也是一颗人心，你就不怕他魔怔反手把你给杀……”
“打住，”盛空凝皱了皱眉，不满道，“我有的是正常法子。”
正常法子？？你听听你自己说的！！你自己会信吗？！
“算了……”唐乐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但你会使剑吗？林玄教给你的你不是完全吃不透吗？”
“自然是不会的。”盛空凝坦诚道。
“那你还……”唐乐的话又硬生生被盛空凝噎回去了。
唐乐看见盛空凝的右手又瞬间唤出一根铁棍，把他吓了一跳。
“好些天前我就考虑到这个问题，正在想复制谁的灵臻比较好，那天晚上就有草贼翻我家墙，被我打了一顿。”盛空凝解释道。
“……所以你复制了根铁棍？”唐乐现在认为盛空凝脑子不好使。
“这不是重点，”盛空凝摇摇头，“重点是，他的灵臻是无限制的。”
盛空凝话音刚落，房间里就又多出十几根铁棍，都若有若无地萦绕着几分凌冽的剑气。
“我现在在尝试将它们融合，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挺趁手的。”盛空凝又将铁棍收回。
耍剑她不会，耍棍她可是相当趁手啊。
“……”唐乐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高还是你高啊，盛空凝。
确认盛空凝这个老妖怪完全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唐乐也就不绷着了，开始同盛空凝开玩笑：“那……还能催动秘法的老阿姨，你还躺着装病弱啊？”
“……我没病，不过伤口的确就快要愈合了。”盛空凝隔着绷带摸了摸伤口，“说起来，刚刚进来的那个不是颜末，而是俞前辈吧？”
唐乐可比盛空凝多了不少心眼：“是吗？为何这么说？”
盛空凝真的以为唐乐不知道，便解释道：“颜末是桃花眼，俞前辈是杏眼。”
唐乐：……
你盛姐还是你盛姐。
……
“说起来，那个翻你家墙的贼被你打死了？”唐乐开始好奇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倒不至于，虽然他打伤过小允，但我也没下死手。”
唐乐：……
据唐乐对盛空凝的了解程度，没下死手就等同于残废。
“看在他让我复制灵臻的份上，我打完之后给他做了个思想开导，让他金盆洗手，就……没了。”盛空凝看唐乐一脸不信的样子，解释道。
……
您高兴就好。
不过唐乐在重重叹过一口气之后，又不由自主地轻笑起来。
“笑什么？”盛空凝不解。
“没什么，”唐乐偏头看向盛空凝，“就是突然发现，‘金盆洗手’这词，好些年没听过了。”
盛空凝了然，也跟着笑起来：“是啊，好些年了。”
与此同时，盛空凝还捕捉到唐乐眼角的一丝落寞。
好些年了。
你也该走出来了。
哎呀原本嘴都不打算让小莫啵的，但想了想这样似乎更容易让小莫魔怔，姑且给他点糖舔舔吧……噫嘻嘻嘻嘻嘻嘻期待小狗发疯（bushi盛姐肯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PS：有句不知道怎么插进去比较好的话：莫凌打着煮粥的幌子急忙跑走着实是有些像落荒而逃了。毕竟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亲完起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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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说点正经的。
关于困扰小莫和小白的“到底不如他（们）哪点”的问题，其实是这样子的——
小莫他才十四，懵懵懂懂的刚刚开始去爱，小白久经情场，但是第一次认真去爱。
他们都为盛空凝学会了如何爱人，但他们没有学会如何去爱盛空凝。
（并不是阿凝不是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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