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柳颜末自动忽略了和盛空凝并排走着的唐乐，向盛空凝招呼着。
盛空凝摆摆手回应着柳颜末：“原来是表演切磋，我还以为他和莫凌要搞出什么名堂呢。”盛空凝挨着柳颜末坐下。
不过就是一场切磋，盛空凝猜的到，唐乐作为东郡即将接任的新郡主，在东郡学塾的擂台打也完全合情合理，就是……
这人来的也太全了吧？！
明明是学时末，东郡学塾的学子们似乎全都留了下来，而中郡学塾似乎也来了不少人，他们挑的二线除了康齐都来了。柳颜末喜欢看热闹，来了也不奇怪。但是！她！还！把！骆！小！满！拉！来！了！
“……阿凝，这都过去多久了，而且……阿骆他只是没机会见到那么多毒草，一时好奇罢了……”
“……空凝，我不是帮你把了整整五个月的关嘛，你……”骆小满尝试挽救岌岌可危的感情。
“你还好意思提！那叫把关？你把我种的毒草全都拔出来，我研究个什么东西？！”盛空凝丝毫不领情。
“最后不是栽回去了嘛。”
“……十棵有八棵没活成。”
“所以说，毒草也没有那么可怕。”骆小满这话明显是给柳颜末科普。
“……”
但其实盛空凝早就放下了。
柳颜末赶紧转移话题：“阿凝，你觉得唐乐和莫凌打，谁能赢？”
“——学塾内的各学部切磋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学子们期待已久的金级修灵者新郡主唐乐以及中郡优秀学子莫凌之间的切磋，大家要悉心观察，认真学习。”白霖走了个过场就下台让出地方来，在盛空凝身边坐下。
白霖现在已经是东郡学塾的学塾长，二十三岁当上学塾长，虽然不及尚流年的二十二岁，但破个东郡记录绰绰有余。
“原本我还在同那孩子问这个串场把级别说出来怎么样，分开来会不会赘述，结果莫凌告诉我他已经达到了金级。”白霖有些无奈。
“十四岁的金级修灵者，天之骄子啊。”白霖感叹道。
柳颜末把盛空凝往自己的身边揽：“什么？莫凌已经金级了？”
白霖点点头。
“那就更有意思了！”柳颜末看着盛空凝说道，“所以阿凝，你觉得谁会赢？”
盛空凝轻笑了一声：“就算莫凌达到了金级，唐乐他不赢，也说不过去。”
因为无论是从战斗经验还是对灵臻的运用，唐乐始终是莫凌的前辈，六年的鸿沟始终是莫凌追逐唐乐的障碍。
“不过林玄那个切磋狂怎么没来啊？”骆小满见二人即将开打，四处张望着。
“他今天有急事。”盛空凝不想跟骆小满多说什么，“不过也在。”盛空凝拍拍自己腰侧的韶光。
“不过你们三个这一个月总是借我学塾的场地干什么？”提到林玄，白霖就想起来林玄、唐乐和盛空凝这一个月来频频借用东郡学塾切磋场的事，虽然有可能是给唐乐特训，不过可能性不大。
“针对计划的特殊情况训练。”盛空凝答道，“就比如林玄的剑断了，唐乐召水的手断了，我的灵气全部消失之类的情况。”
说白了就是练习赤手空拳和人打。
“所以才随身带着韶光啊。”柳颜末了然，“不过阿凝你到底为什么能用林玄的剑啊？不会心头血绑定真有什么漏洞吧？”
盛空凝摇摇头，转移话题：“开始了。”
三人齐涮涮看向台上，唐乐和莫凌的确开始交手了。
但柳颜末总是觉得盛空凝和白霖之间的气氛奇奇怪怪的。
莫凌并没有先手凝出剑气，反倒是用起了佩剑，瑟瑟的银剑透着压抑的光。
“这是西星银啊，”眼尖的白霖看出来了，“这剑定是最为锋利的，看来莫凌对这次切磋很上心啊。”
“西星银？很值钱吗？”盛空凝对于矿石之类的东西可以说是一概不知了。
“当然，这么一柄剑估计要七两银子吧。”白霖回答道。
盛空凝点点头。看来莫凌小朋友马上就能还清债款了。
莫凌似乎看出什么蹊跷来了。
唐乐的扇子的挥动方向似乎是有规律的。就比如制造水刃是扇面横切，水墙是扇面竖挥，水泡是扇面横摆。
而且几次交手下来，莫凌发现唐乐的水泡吃软不吃硬，剑尖捅不进去，但手可以进去。
于是莫凌在唐乐再一次将扇面横摆时，将剑尖撇开，径直冲向唐乐。
然而唐乐依旧淡定自若，因为水刃已经劈出来了。
莫凌见到水刃十分疑惑，迅速出剑劈裂水刃，但还是被唐乐钻了空子，打上了一下两秒的麻穴。
对于金级修灵者来说，两秒可以干很多事情。唐乐迅速向后退去，将纸扇一合，空气中蠢蠢欲动的水分终于在这一刻拥抱着同伴，切磋场顿时水漫金山，将莫凌包裹在内，同时又加上三层水牢。
莫凌心里一颤，他从没有见过这般由金级修灵者发起的大场面，但还是稳了稳身形，剑气终于爆发，一举破开唐乐布下的所有阻碍。
这一战，他必须赢。
一个月前在芳溪洞，他所见到的盛空凝陌生又熟悉。熟悉的是她的音容相貌，陌生的是她的性情。
这一个月细想过来，似乎那个盛空凝更懂世道，更有人情味，她似乎卸下了所有伪装，将真实的自己展露出来了，但这一切，似乎只有在唐乐在场时，才能一触即燃。这是莫凌同她单独相处时没有见过的。
不管怎么说，莫凌想去接纳所有模样的盛空凝，想陪她走过一生，他希望盛空凝也能真心实意地对待他，把他放到同样高的位置上，与他平起平坐。
就算她说的不孕不育的是真的，莫凌也在所不惜。
因此，莫凌必须取代唐乐，取代他在盛空凝心中的位置。这一战，就是莫凌迈出的第一步。
但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六年，不仅仅是战斗经验的差距，而且还是于盛空凝的熟悉的差距。六年可以发生太多了，但莫凌对盛空凝的过去一概不知，而唐乐却实实在在地陪她走过了。即使真的如他们两个所说的只是朋友关系，他们也应该是彼此在意得不得了的知己。
唐乐对于莫凌一瞬间破开水牢并不感到意外。
之所以耗费大量灵气打出这一击，也只是为了让莫凌破开防御，让掺在水中的毒素趁虚而入。
让唐乐意外的是，蛇觅香并没有起到效果。莫凌在破开防御之前就用灵气细密地包裹起自身，防止有什么暗器出现。
战斗意识可以说是拉满了。
但只可惜，莫凌的对手是唐乐。
若是换做同为金级的骆小满，莫凌或许还有些许反抗之力，毕竟骆小满感官夺取的灵臻通常都要打配合。但对上唐乐，什么花里胡哨都不管用。
见莫凌持剑在水波中闪躲着向他冲来，唐乐再度将扇子打开，万千细密的水珠顿时被再度赋予灵气，化作万千水针直指莫凌的各处要害。
莫凌并不慌乱，定了定神看了看水针们的指向，手掌一翻，也化出万千柄小剑一一对号。
不就是灵气嘛，有的是。
但莫凌的灵气有的是，唐乐的灵气更甚。扇子一转，水波就以莫凌为中心炸开，水针也同时刺下，莫凌只好再次爆发灵气全力将一切攻击劈开，但多少有些受到牵连。
有点难办啊。
“阿凝，你去哪里？”柳颜末看着站起身就往切磋场外的盛空凝问道。
盛空凝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我出去一下。”
柳颜末见状也要起身，盛空凝赶紧编个借口推脱：“我去方便你也要跟着？”
“……”
柳颜末的确不跟着了，但她心中的疑惑还是半分不减。可如果他们在场的人无论是谁跟着去，盛空凝毫无疑问地会察觉到。柳颜末只好仔细感受着她和盛空凝的灵气连接，防止有意外发生。
而此时台上已经同唐乐交手数十回合的莫凌用余光瞄到盛空凝的离开，有了一瞬间的愣神。唐乐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水波以为自身中心炸开，将莫凌震退数步，直接挨上了擂台的边缘。
莫凌见形势不对，赶紧对唐乐的招式进行反击。
……
……盛空凝。
盛空凝一个人默默走出东郡学塾大门，根据她先前接收到的那通灵气传音，径直拐进了学塾旁的竹林。还用灵气探查着周围的情况。谁都没有跟来，很好。但对方却带了不少人过来，很不好。
“这么听话？全都甩掉了。”
盛空凝抬眼看向面前的人，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反而感叹起对方的所作所为：“倒不如说说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找上门来，”
“康言平。”
不错，盛空凝面前这个眼角透着笑意的人，正是康言平。
“听你这般语气，看来是知道了不少啊。”康言平的眼神暗了暗。
盛空凝依旧没有回答，反问道：“康齐在哪。”
明明是个问句，语气却惊人的平淡呢。康言平默默想到。
“既然他全部都交代了，那他留着就只会是个祸害。”康言平非常淡定地回答。
意料之中。就算康齐真的向康言平交代了计划，那也没有什么办法。十四岁的孩子，也不知道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就算康齐没有受什么委屈，也是个令人心疼的孩子。要怪就怪她自己当时选择了拉康齐入伙。
“他是你的幼弟。”
盛空凝的这句话让康言平有些意外。他收集到的情报都体现出一件事情——盛空凝对于经历苦难的人都有极大的同情心，但盛空凝的语气，仿佛就像是一个死人在喃喃。
“那又如何？”康言平一挑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表情没有丝毫波澜。
盛空凝察觉到康言平建起了灵气屏障。但康言平是修灵者的事情几乎可以说是早就实锤，多说无益，现在她需要搞清楚的是康言平的灵臻会不会造成不可预估的影响。
而康言平似乎直接看穿了盛空凝：“怎么？好奇我的灵臻？”
盛空凝全然不慌：“毕竟雪藏了这么久，很难不好奇。”
康言平又将灵气屏障加固了一层。随即一个响指，盛空凝顿时觉得自己的自身灵气在一瞬间全然消失不见，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突如其来。
康言平嘴角笑意加深，但眼眸没有一丝喜感。
韶光瞬间出鞘，毫不留手地向康言平的脖颈切去。
而康言平手指一抬，两人之间的空间顿时扭曲，还好盛空凝反应够快，韶光的剑痕只是划到了自己的脖子，要不然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自己砍自己的脑袋了。
镜面空间！
康言平看着盛空凝脖子上深深的划痕，半阖着眸，砸砸嘴感叹道：“还真狠啊，不过，你的灵臻挺好用。”
随即康言平一句话也没有多说，直接折跃消失。盛空凝一个人在竹林里失血。
是“掠夺”。
拥有“掠夺”的修灵者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灵臻，使用之后被掠夺者的灵臻将会失效，自身附带的灵气也会消失，全都被掠夺者占有。但被掠夺者一旦死亡，掠夺者得到的灵臻和灵气也会消失。
但这群人之所以敢这么赌盛空凝不会自杀，是因为他知道，就算盛空凝没有灵臻和灵气，对于参与计划的那些人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于情于理，盛空凝都不会那么选择。
果然，被摆了一道。
但盛空凝十分庆幸，还好她没有带着其他什么人过来。要不然康言平可能就不会废话，直接开灵臻掠夺，到时候的损失就真的无法估计了。
盛空凝麻利地从随身的小药袋里摸出药物和绷带，给自己抹上。
而这时终究还是担心盛空凝的柳颜末也寻来了。柳颜末明明是个极其讨厌血污的洁癖小姑娘，却在看到盛空凝的境遇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把盛空凝掺起来。
盛空凝的嘴唇动了动，柳颜末腾出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阿凝，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接着盛空凝就感受到了柳颜末的灵气波动，是在和骆小满灵气传音吧。
果不其然，没过几呼吸的时间，骆小满就匆匆忙忙地赶来了，紧随其后的是唐乐。
自从芳溪洞的迷宫事件之后，唐乐和盛空凝就再次互相留下了灵气印记，方便进行灵气传音。先前唐乐察觉到盛空凝留在他身上的灵气印记突然消失，他就觉得不太对劲了。又和莫凌过了几招，再往台下一瞥，发现柳颜末也不见了，骆小满更是匆匆忙忙的。
肯定出事了。
于是唐乐也就将试探莫凌实力的这个重要任务抛在脑后，翻身下台追上骆小满，留莫凌一人在水汽的包裹中发愣，而白霖被迫留下来维持现场的秩序。
被迫营业的盛空凝的小课堂——
盛空凝 ：镜面空间，我的灵臻的一种用法，简单来说就是反弹。
唐乐 ：盛空凝你说太少了！！
盛空凝 （不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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